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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1 / 2)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连续整礼拜,都发现阿香妹妹心情不错。也不是说以前面无表情,只不过最近看起来气色更好了些,时常抿着嘴笑。有人问妹妹是不是现实里遇到了什么高兴事,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我觉得我长高了~”

原来是青春期小女孩因为长高了而开心了啊。

常驻百里香直播间的粉丝们早已拉了个阿香妹妹应援会群,在群里商量了下,就齐齐在评论里给她刷:恭喜妹妹长高了。引得又溜来直播间的陈历沅也跟风刷了条,只不过那条评论不在右侧评论栏里,而是在屏幕上金光闪闪,还给放了只火箭送上天。

百里香最近着实能感觉自己是在拔高。她每天吃完午饭回家前,还能在网吧里加餐,晚上下楼去网吧溜达,都能蹭到些麦片蛋糕红糖水。就连昨天的晚餐,奶奶破天荒在她面前放了碗蒸肉。

百里香还以为奶奶怎么突然舍得花钱了。结果是老板扣下了钱,还告诉百里香的奶奶,说阿香晚上都没吃饱,打游戏没力气,赚得钱比上个月少了。奶奶捏着孙女那瘦小胳膊,再看看隔壁家胳膊都有阿香大腿粗的闺女,就狠狠心,从枕头下拿点钱出来买肉。

抓住了初二十月份的尾巴,百里香终于从一米五六微妙长到了一米六三,脸颊也多了点肉,似乎敲起鼠标来也更用力了。她最近运气实属不佳,跪三把,赢一把,某个晚上接连六连跪。如果换成其他主播,没有扔了键盘,也要在键盘被折断塞进垃圾桶前怒喷队友。但百里香就是越输越较劲,紧抿着嘴唇,脸蛋气鼓鼓地,继续要打下去。

她是属于难以依赖队友的类型,或许与长期单排有关,或许是自身想法,认为比赛输了就是自己还没有发挥足够。直播间里也看着难受,劝妹妹别排了,不如出去逛逛,喝杯牛奶早点睡觉。百里香往往安慰着说没事没事,下一把应该可以正常上分了,然后又是被演到表情可怜巴巴。

直播间有人提议要不去找Sao双排,骚狗今天手气爆棚,连胜中呢。百里香尝试着在游戏里等陈历沅结束一把时邀请他,然而陈历沅似乎正与其他人双排,一把结束秒开第二把。百里香有些犹豫着发了他QQ,也没有回。

“他应该是跟人在双排吧,没有空。没事,我觉得我可以的。”

百里香那一天跪了八把,最后在凌晨一点多时好不容易赢了把,才结束了直播,准备刷牙睡觉。但是才关掉电脑,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惊恐发现椅子面上全是血。

暗红粘稠的血,凝结了一大块。百里香捂住了嘴,伸手颤颤巍巍摸了把大腿。她将手指凑到面前,血腥气扑鼻而来。

这是、这是女生的初潮吗?

百里香手足无措。她听过其他女生描述来初潮时,血仿佛无穷尽地从身体内流出,但完全没想到会遇到现在这种局面。奶奶早就睡下了,房子内格外静谧,她应该去找块毛巾——然后,然后呢?

她咬着下唇,感觉快要哭了。她站立的时候,就觉得还有血顺着大腿根部要往下流,才拿着毛巾擦了会椅子,眼睛先红的难受,没过多久,眼泪就啪嗒啪嗒滴了下来。

百里香擦了下眼泪。

她想要去隔壁房间喊醒奶奶,奶奶睡得太沉,翻了个身完全没有反应。百里香握着手机,看着仅存的几个联系人。最后还是打了老板的电话。

老板正在楼下盘点今天营业额呢,猛地就接到了百里香电话,起手还先是听到哭声,唬得他差点扔了手机。问明白事情后就忍不住苦笑。

自己这干的都算啥事情,真当爹又当妈,这辈子没结婚,居然还逃离不了养女儿的命。这女儿要是不给他赚个几百万养老,都觉得要亏了。

老板关了网吧,就跑到街上找小超市买卫生巾去了。

等百里香洗完澡,对着网络教程学会如何使用卫生巾,又擦干净椅子躺回床上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QQ界面突然弹出消息来。

【陈历沅】:妹妹咋了,今天就一直在双排,手机也没看,刚刚才打完

【陈历沅】:哥刚刚国服伊菲登顶了!六不六,就问六不六!明天赶着去给你直播间送个火箭啊哈哈哈哈,普天同庆

【陈历沅】:才看到你今天居然八连跪了?那么惨?明天跟哥双排,把分赢回来

【陈历沅】:睡了睡了

在数千里之外,一如既往风风火火的陈历沅快速回了手机上收到的十余条消息,发完说说,倒头就睡,满心眼里还是揣着少年人在国服内封王的得意与喜悦。

而在狭窄房间内,百里香在被褥内缩成了一团。她手脚冰凉,小腹疼得下坠,在黑暗中清醒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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