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远下意识回答，说完自己也是一愣，随后痛恨起自己。
但话已经说了，而且现在他们在的地方，确实也离之前去过的游戏厅很近。
江泽远最终还是带着身后的女生走进了游戏厅。
游戏厅里，五颜六色的灯光交辉闪动，各种特效声此起彼伏地炸在耳边，一如既往地嘈杂。
江泽远把书包甩到一边：“想玩什么就去玩，我请客。”
他在对徐雅婷说话，而自己则在一台“丛林枪战”的游戏机前坐了下来。
徐雅婷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打游戏，也几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最后还是来到江泽远的身边坐下。
他就坐在游戏机前，也不玩，只是呆呆地托着腮，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
徐雅婷不知道江泽远在想什么，可是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却莫名其妙地难收起来。
她勉强微笑了一下，指着游戏机：“……你不玩么？”
江泽远似乎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转过头：“你也会玩这个？”
徐雅婷摇了摇头：“我……我可以在旁边陪着你。”
江泽远淡淡地“哦”了一声，手却没动，还是呆坐在游戏机前。
徐雅婷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本该是很开心的事，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喜欢他很久了，前两天终于鼓起勇气，把情书递到了他手上。本以为会被拒绝，可是他却答应了和她交往。
她当时开心地像做梦一样。
可是现在，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
徐雅婷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想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身上。
也许是她太矫情。
江泽远恐怕不会喜欢太矫情的女孩子。
徐雅婷稳定了一下情绪，又微笑着开口：“泽远，我们去玩娃娃机好不好？”
江泽远这回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他们在一台娃娃机前停下，江泽远的运气不错，投了几次，就抓到一只。
拿到手上是一只粉兔子。
和上次那只一样。
江泽远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玩偶，徐雅婷却欣喜地笑了，指着粉兔子：“这个，可以送给我么？”
又是很相似的场景，不过那只兔子是她抓的，然后顺手扔给了他。
现在还在他的公寓里摆着，之前想扔掉，最后还是没有舍得。
江泽远觉得头有点痛，他攥紧兔子玩偶，指节渐渐发白，最后拧起眉，将玩偶狠狠地掷到地上。
徐雅婷吓了一跳，惊慌失色地看着他，不知道刚刚那句话有什么问题。
她愣了半晌，然后颤颤巍巍弯腰，想要去把玩偶捡起来，然而还没碰到，却看见江泽远又伸手把它捡了起来。
他拎着兔子耳朵，拍了拍上面的灰，揣在怀里，然后转过身对徐雅婷说：“这个不能给你，我再给你抓一个。”
之后又投了几轮游戏币，江泽远抓到一只猫咪玩偶，送给了徐雅婷。
两人从游戏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边的灯亮着，将影子拉得长长的。
之前虚惊一场，此刻徐雅婷还算是心满意足的。
她觉得江泽远的脾气有点怪，也确实吓到她了。
但最后他送了她玩偶，她觉得……他虽然话不多，但应该也是有点喜欢她的。
路过一家甜品店，装潢得很漂亮，比起游戏厅，徐雅婷更喜欢在这样的地方约会。
徐雅婷扯了扯江泽远的衣角：“泽远……我们要不要去那家甜品店坐一会儿？”
她想再跟他多相处一会儿。
江泽远却不怎么想去。
他很喜欢甜食，但今天心里乱糟糟，着实没有这个心情。
正想要拒绝，无意间投过去一瞥，却透过甜品店的落地窗，看到坐在窗边的两个熟悉的人。
他们都穿着校服，女孩子正用叉子吃着面前的草莓蛋糕，姿势优雅好看，时而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对面，好像在说些什么。
这笑容江泽远再熟悉不过，是慕糖。
她对面坐着陆思安。
那家甜品店装潢得很用心，糖果色的沙发和餐桌，搭着彩色琉璃灯罩的灯，暖暖的光晕映在精美的壁纸上。
那两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对面坐着说笑，看上去登对而甜蜜。
江泽远定定地看着他们，渐渐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身边的人。
他好像忘掉了世界上的一切，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呼吸是真实存在的，每呼吸一下，心里就多一分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