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把奶茶放在桌上，一转身就给自己闷在了被子里。
“这是怎么了？”伍洋椅子滑过来，自觉把奶茶捅开喝了，“不是去拿饭卡么，难不成没找着？”
哪能没找着。
简直是找着个大惊喜了。
想到刚才自己居然为了躲商陆……骑着自行车来了个大漂移然后光荣撞树的智熄行为，沈柏脸颊就一阵发热。
他又往被子里拱了拱，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弄错了，还是明天去补吧。”
“行。”伍洋大大咧咧，“明天下课我陪你去事务中心补。”
沈柏“嗯”地应了一声。
然后猛地坐起身，“明天？明天要上课？？”
伍洋被他吓了一跳，“是啊，新生军训，我们上课……课表都发出来这么久了你没看？”
听见军训两个字沈柏又拍了拍胸口，倒回床，“哦对哦对，还有军训。”
“军训跟你也有关系？你还要去做志愿啊？”伍洋好奇。
志愿这两个字又让沈柏心情沉重了，“咱们还有别的方法能加学分吗？”
“如果你想一次性补上的话……那你可能要去c刊发篇论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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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澡，沈柏拖着趿拉板坐回床，手机正好响了两下。
是虞桥发来的微信。
小强要努力变乔：[分享链接]
小强要努力变乔：恭喜贵校喜提热搜
沈柏都不用点进去就知道，无非是一年一度的“C大高颜值新生大赏”，在C大浸泡了三年，他早看腻了。
木白：已阅
小强要努力变乔：放心，今年的对象爸爸已经帮你物色好了
小强要努力变乔：[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小强要努力变乔：看中谁了告诉爸爸，父爱如山，爸爸一定帮你要到微信
沈柏一个都懒得点开看。
木白：没有
小强要努力变乔：不是，你都已经处了21年了宝贝
木白：……
小强要努力变乔：你这个样子，对身体很不好，岑阿姨会怪我的
看到对面抬他妈出来压他，沈柏咬牙切齿，拿起手机打字。
木白：难道您不处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小强要努力变乔：所以说，正是因为爸爸处得这么辛苦，才想要儿子能够活得健康又快乐……再说了，你在C大那么好的地理优势，我不奢求你找个柏原崇，好歹也让我看看你对男人的热情啊？
木白：……
小强要努力变乔：难道你不喜欢男的？我记错了？你其实喜欢大姐姐？
木白：你走
小强要努力变乔：你总不会不喜欢人吧
木白：我走
沈柏扔下手机。
半分钟不到，虞桥电话就来了。
“不是吧你沈柏，你真不喜欢人？”虞桥的声音极富穿透力，“那你是不是也不爱爸爸了——”
沈柏想也不想准备挂电话。
虞桥赶忙叫住他，“行行行不说这个不说这个，问你呢，这一整个暑假都不回家你留学校干什么呢？”
“打代练。”沈柏抽了张纸擦了擦桌上的水。
“又代练？”虞桥那边大概是换了个地方，安静了下来，“你又不缺钱，干什么这么拼命？”
沈柏换上耳机，“我缺钱啊。”
“你缺个屁——”
“你忘了我学动画的么。”沈柏语气温吞，“我要赚钱，多移植几个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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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桥是沈柏高中同桌，也是沈柏多年来唯一留下联系的朋友。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沈柏晾完衣服，又坐回椅子上，“那个，问你个事。”
虞桥没想到沈柏居然还会主动问他问题，愣了一秒，“什么事？”
“就——”沈柏抓了抓头发，“你还记得商陆吗。”
“记得啊！”虞桥的语气理所应当，“不光我记得，人家到现在都还被挂在校史陈列馆……跟上一任校长肩并肩！”
“……”
什么玩意儿。
沈柏犹豫了一下，“那你，最近有听到他的消息没？”
“没。”虞桥回答得很快，“当时他不是去了清华么，后来就不知道了。再说，他还能怎么着，肯定是平步青云，指不定现在在什么哈弗剑桥哥伦比亚留学呢。”
留倒是留了。
只不过留得有点儿近。
还从毕业生变新生了。
沈柏抿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问他做什么？难道你听说了什么？分享一下？”虞桥好奇。
“也没有。”沈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你最近在干什么。”
“复习考研呗。”虞桥叹了口气，“可特么苦了，你是不知道考研数学有多！恶！心！我跟你说……”
“那你快回去写数学吧。”沈柏诚挚建议。
“？”虞桥没反应过来。
“别来恶心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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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完头发，沈柏又窝上了床。
上客户账号打了几把排位，虽然没输，但手感糟糕得不行，一个mvp都没拿到，沈柏心烦意乱，草草结束退了游戏。
跟客户结完尾款，沈柏一垂眼又看到排在下头的黑色头像。
界面还停留着最后一句对话。
“我在”。
沈柏犹豫半天，指尖伸出去又收回来，最后还是没舍得按下删除联系人。
算了算了算了。
反正商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大不了饭卡当迎新大礼包送他了。
大不了绕着军训队伍走。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反正。
也就一年就毕业了。
沈柏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拉高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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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沈柏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