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这句话让沈柏沉默了一下。
然后明显地、狠狠地、使劲儿地,吞了口口水。
“真的吗……”沈柏眼神透露出一丝不确定，“什么都可以？”
商陆点头，“可以。”
“你真的真的不能拒绝我的那种？”沈柏再次确认。
商陆再点头,“是的。”
“也不会打我骂我？”沈柏顿了顿,“也不会冷嘲热讽我？”
商陆笑了，“我什么时候打你骂你冷嘲热讽你了。”
“那。”沈柏犹豫了一下，接着立刻马上就拿出了大爷的气势,“你把零食都还给我。”
“全部！”
“快点！”
“……”
商陆半晌没说话。
那双黑眸就这么凉飕飕地盯着他。
——失算了。
应该再加上一句不准瞪人的。
于是沈柏的兴奋劲儿就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跟他的脑袋一样垂了下来。
“好吧，我错了。”
沈柏嘟囔了一句。
商陆的轻笑声传来。
接着他的头被按着使劲儿地揉了一把。
“算了。”
“你就这么点儿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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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把知识点跟沈柏再说了一遍，然后把沈柏押在桌前,看着他继续写题。
这一回沈柏感觉脑子清醒了很多，虽然也不至于每一道题都会写，但七八成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写完,送交商陆审查。
商陆翻看完,点头道：“嗯,写了的都对了。”
这句话沈柏听完，先是消化了一下,然后缓慢地开心了起来。
“我居然这么厉害吗！”
沈柏举起手,欢呼了一下,然后非常自觉地从书包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包装塞进嘴里。
这棒棒糖里头有软糖夹心层，沈柏吃这个棒棒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那一小块软糖。
每回他都会先把棒棒糖顶端的糖衣舔掉，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把软糖给咬出来。
他刚舔两下,一抬头，就发现商陆在看着自己，眼神晦暗不明。
于是他给了商陆一个“？”的眼神。
“你别这么吃棒棒糖。”说话间,商陆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不太合适。”
沈柏立马自我反思，“对不起，我不应该吃独食。”
“况且这份成功的主功劳在你。”
说完，他又摸出一根棒棒糖，想了想，又多加了两根。
“这棒棒糖是我最喜欢吃的一种。”
“而且这些是我这个月最后的存货了。”沈柏仿佛上贡，“都给你。”
商陆看着被沈柏塞进手里的三根花花绿绿的棒棒糖，哑然失笑，“你还挺长情。”
“嗯？”沈柏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商陆摇摇头。
沈柏说了一句“好吧”，也就不再追问。
“你都给我了，那你怎么办？”商陆看看时间，“这个月还有好几天。”
沈柏叹了口气，“那我能怎么办，毕竟是给你的嘛。”
商陆眼神一动。
——沈柏就连很喜欢的东西都愿意给他。
而且是，都给他。
商陆正准备说些什么。
只听沈柏继续慢悠悠地说道。
“是你的话，如果想吃了我去问你要就是。”
“反正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
商·都南现役校草·迷弟迷妹遍布北城各大中学·但在男朋友心里还比不过一根棒棒糖·陆感动的眼神瞬间就冻在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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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固了一阵。
沈柏以为商陆又要瞪他了。
他赶紧把糖棍上的软糖给咬下来藏在牙后。
接着他就听见商陆缓缓地开口。
“你还欠着我的那十九个。”
“现在考虑还一个？”
沈柏没明白，他咬着糖本能地抬起头。
下一秒，糖棍被拿开。
然后另外一样东西代替了它，堵了上来。
软糖被封在了嘴里，轻轻巧巧地在舌尖滚了一圈。
然后被推去了舌下。
接着又翻了上来。
不一会儿，这颗糖就没了踪迹。
——糖都吃完了。
——商陆怎么还在抢？
沈柏感觉到肺中的氧气一点一点地被抽走。
一股奇妙的感觉升腾了上来。
他感觉到眼眶发热，脑子犯晕。
于是他的头就被托了起来，然后，对方就更加过分了。
所有感觉都被眼前这人操控着。
直到。
商陆放开了他。
分开前，又像是抢糖似的咬了他一口。
“味道的确不错，那这些我就收下了。”
商陆面色如常地给了个客观评价。
“随时找我一起吃。”
“多多益善。”
“……”
沈柏的脸和嘴唇更烧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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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本来以为自己会心猿意马个老半天的。
可没想到这一茬过去后，他就像是解锁了一个什么新技能一般，面对商陆时那股不好意思的别扭劲儿居然消解了七丨八成。
而且学习的效率也出奇地高，一个上午居然就解决完了一整张物理试卷。
实在是有够意外之喜的。
见时间差不多了，沈柏提出来要不去吃饭吧。
商陆笑道：“还吃得下？”
沈柏拍拍肚子，道：“我家岑阿姨是属牛的。”
商陆歪了歪头，等他胡咧咧下文。
“众所周知，牛有四个胃。”
“而我作为牛的后代，也必然有所遗传。”
“所以不用担心，我们去吃拉面吧！”
商陆的面部肌肉略微扭曲了一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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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附近没有拉面店，沈柏也并不打算大中午的为了吃个饭还特意去趟市区，于是拿出手机搜了一家附近的店。
虽说是附近，但也得坐个三站左右的地铁。
站在站台上等车的时候，商陆就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笑了一声。
沈柏没明白，抬起头问他，“你笑什么？”
商陆摇摇头，“没什么。”
沈柏纳闷，还是左右看了看。
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和人。
但是商陆突然开心成这样，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沈柏挠挠头。
突然——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大概半年前，他曾经，有一次，追着商陆，来到了，地铁站。
然后，商陆人就没了……
而且明显是因为发现了他的存在所以跑掉了的那种没了……
最重要的是，当时的站就是这个站。
就连站台和位置都一模一样。
——靠。
沈柏瞬间站得笔直。
商陆不会是故地重游然后想起来了什么吧！？
沈柏双眼圆瞪，呼吸急促了起来。
如果、如果商陆都已经记起了这个时候的事。
那岂不是之前的那些什么……厕所情缘，冬日恋歌，以及在路上他偶然忘记关闪光灯的夺命“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