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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1 / 2)


第五章

贺泽玺冰冷如常的态度一下子浇灭了明珩心中那丛澎湃的火,强忍着失落的心情,勉强扯起嘴角,真假掺半地抱怨道:“泽玺,事到如今和我还用得着这么客套吗?”

贺泽玺被小厮扶起,脸上的表情是茫然和困惑,显然没听懂明珩话里的意思。

明珩轻叹了口气,安慰自己泽玺大概是顾着有下人在场不便表现得太亲密,毕竟即便他们同为男子,但无媒苟合着实不怎么光彩。这般想着,明珩心中安慰不少,重新打起精神,也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平静问:“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殿下关心,不过是多喝了些酒,已无大碍。”贺泽玺的礼数找不出半点的差错,却让明珩分外不悦。即便无法过于亲密,却也不必如此拘泥,明珩不由地怨念,又观察了半天,发现贺泽玺看自己的眼神毫无半点温情。

明珩有些气闷,摆出皇子的架势往上座一坐,又拉过贺泽玺坐在自己旁边,觉得自己应该隐晦地提醒一下他关于昨晚发生的事,于是借着喝茶的功夫掩唇小声问:“身上可有不适?”

贺泽玺不明所以,茫然看他。他生病的事没跟任何人说,明珩不可能会知道才对。由于不确定明珩所指为何,他便不动声色地一句带过了:“泽玺身体并无恙,劳殿下挂心了。”

“啧!”明珩最不喜贺泽玺这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以前他没立场,只能默默忍受,可现在关系不同往日,他决定不再忍了,于是要求道,“直接叫我明珩。”

“……”贺泽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又连忙低下头,默然良久才道,“君臣有别,礼数不可废,殿下。”

“哼!”明珩虽然不受宠,但到底贵为皇子,自小一呼百应,难免有些上位者的习性,当即摆了脸,神色不悦地质问,“你既能对官则直呼其名,为何对我不能?”

“官则……乃是臣的好友……”

明珩闻言更怒了,不禁扬声反问:“难道我就不是了?我们昨晚明明都……”

“昨晚?”贺泽玺茫然道,“昨晚如何?”

明珩怔怔看着他,不敢置信地问:“你、你不记得了?!”

“呃……”贺泽玺谨慎道,“昨晚宫宴上,臣喝多了,若是得罪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明珩倏然失色,如坠深渊,惨声问:“你都不记得了?昨晚宫宴后你和我……”

贺泽玺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昨晚宫宴结束后臣就直接回府了。”

“什么?”明珩神色呆滞,“你说你回、回府了?!”

“正是,”贺泽玺也不知他为何如此大反应,但指了指身边的小厮,“这是臣的小厮,他可以证明。”

小留跪在明珩面前,老老实实回答:“回禀殿下,昨夜少爷确实宫宴结束后就直接回府了,是小人亲自去宫门口接的。”

明珩手脚心冰凉,几乎坐不住。

怎么可能!他们分明是在说谎!昨晚贺泽玺明明是和自己待了一夜,他后背上的一身痕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可为何贺泽玺不肯承认,甚至还联合小厮撒这个谎?难道……

难道他不想认账?!

明珩神色一紧,忍不住偷偷看了眼贺泽玺。贺泽玺依然是那副淡然之态,理直气壮的样子全然不见心虚之色。明珩不得不佩服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足可见他是铁了心想把昨晚的事彻底翻篇。

明珩神色惨然,自嘲得轻笑一声,再也坐不住,道了声告辞逃也似的离开了国公府。

回宫的路上,明珩靠在马车车壁上黯然神伤。小扇子担忧不已,关心道:“殿下,您有心事?怎么从国公府出来就闷闷不了的?”

明珩不语,兀自伤心。

来之前他满心以为自己和贺泽玺是心意相通,原本此行是要跟贺泽玺坦白自己心意的,谁知事实根本不是他想的这样。以贺泽玺刚才的反应看来,昨晚的事或许根本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一场酒后的乱性罢了。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昨夜一过,贺泽玺酒也醒了,梦也碎了。从之之后自己依然是尊贵无匹的六殿下,而他也仍然是绝世无双的护国公世子,昨晚的一切终将只能成为一段见不得光的辛秘,被永远得烂在两人的肚子里。

国公府,前厅。

小留上前扶起跪地恭送六皇子的贺泽玺,悄声问:“少爷,六殿下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贺泽玺摇摇头,也纳闷呢。

小留扶着贺泽玺慢慢往后院走,走至无人处,小声猜测:“难不成是因为昨晚宫宴的事?莫不是那位在宫宴上闯了祸?”

贺泽玺迟疑得摇了摇头:“应当不会,欢儿虽说性子急躁了一些,但有分寸,应当……他在哪儿?”

“卧房里,”小留道,“貌似还未起。”

贺泽玺仰头看了眼正当中的日头,心下诧异,想了想道:“过去看看吧。”

主仆二人回到湘竹苑。湘竹苑里如今只有小留可以自由出入,院内并未其余下人,因此也不用遮遮掩掩。小留抬手敲了敲屋门,静等片刻无人响应,贺泽玺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主仆二人的动静不小,床上的人瞬间被惊醒,猛地撑起身子欲去够挂在床头的弯刀。

贺泽玺出声道:“是我。”

那人收回手,也收起了一脸的警觉,懒懒躺回床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问:“有事?”

贺泽玺留小留在外面守门,缓步走至床边,轻撩衣摆在床沿坐下:“听说你还未起,有些担心,过来看看。”

“我没事,不过是昨晚有些喝多了。”那人拖着酸疼的身体坐起来,费力靠在床头,又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领,遮住了一身绯色的痕迹。

贺泽玺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觉得他的脸色有些差,有些担心:“脸色怎么这么差?你酒量这么好,京都的酒又不比北方的烈酒,应当不至于醉成这样。”

那人扭过脸,有些不自在道:“大概是昨晚喝了酒又吹了风,有些受凉了。”

贺泽玺试了试那人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热,叫个御医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那人赶忙阻拦,“我底子好,不需要看大夫,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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