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阴郁了一整天的天空终于下起雨来,路上行人慌慌张张地撑起了伞。
“郎墨楼,夜儿说的是真的吗?你应该知道以前的城隍神是不是那个花洛城吧?”我一边问着,一边在被雨水从外打湿的车窗上呵出一口哈气。
“我怎么知道,两千多年前还没我。”
郎墨楼淡漠回答,他瞥了一眼被我呵在玻璃上的雾气,便晃了晃指尖,雾气上立刻呈现出了一个桃心的形状。
一个能横贯天机、传名旷世的男人肉麻起来可真是让人鸡皮疙瘩满天飞,我嫌弃地偷偷撇了撇唇角,赶紧用衣袖把那桃心擦抹下去了。
正巧这时我的微信响起来了,我打开手机一看,是杨桃。
“谁?”郎墨楼问我。
“杨桃,”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杨桃发来的微信,“杨桃说下周是牧奎的诞辰,牧奎邀请咱们去西亚参加他庆生宴,还说牧奎要送我一份礼物?”
我狐疑地偏头看着郎墨楼的侧脸,郎墨楼倒是依然将右手手腕撘在方向盘上掌控着方向,目不转睛地凝视前方道路。
“你想去么?”他问我,“你要是不想去就说我不让你去就行了。”
雨珠清脆,“噼里啪啦”地敲落在车窗上,我将目光掠过郎墨楼的容颜,与思绪一起拉长到车窗外潇潇的雨幕中。
雪啸崖上雪啸堡,狼烟枯骨照寒刀。
我永远都忘不了西亚是哪里,也自是记得那雪啸堡里发生的一幕幕不堪入目的、残忍不堪的故事。
而郎墨楼之所以这样询问我,也明显是明白我记忆中至今仍然能使我惊坐起的噩梦。
“想去,”我吸了吸鼻子,抬眸对着郎墨楼的侧脸笑道,“若是连回忆都不敢面对,那这颗懦弱的心还有什么资格去面对未来?”
因为未来却是很有可能失去你……
这样的想法,我当然不可能对郎墨楼讲出口。
于是,我就跟杨桃约定好了,到时候一起去西亚参加牧奎的庆生宴。
车子被郎墨楼开得宛若游龙,当我们开上一条小河边,也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时,奇怪的是向来人烟稀少的小路眼下却堵得水泄不通,即便飘着这样的大雨,也仍然很多人不顾脚下的泥泞在围观着什么。
因为看热闹的人很多造成了拥堵,车速也慢得犹如蜗牛。
“是死人了吗?”我努力看着窗外,“我好像看到地上有具尸体诶。”
隐约透过簇簇拥拥的人影,我看到河岸边似乎淌着个浑身湿透的人体。
郎墨楼顺着我的视线也望出去,但下一秒郎墨楼一脚刹车钉在了原地,我的脑袋都险些从脖子上掉下去!
“你怎么……”我抱怨的话没说完,就察觉到郎墨楼表情太过沉重了。
或许是我们两个人心有灵犀吧,我的心理在这时也腾然攀上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没出两秒,郎墨楼就敛紧了眉宇吐声说道:“那是小笙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