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乐此不疲,从眼皮到眼尾,细细密密的,谢姜感觉有手指穿过了自己的发,托住了她的后脑,阻止了她想要避开的动作。
片刻后,江溆才轻轻一笑,下巴抵在她肩头,“好了。”
谢姜睁开眼,一时间视线有些朦胧。
“我先回府,你早些休息。”
男子捏了捏她的鼻尖,“我明日再来看你。”
谢姜再度红了脸,声音细软,“好。”
外面又开始大雨连绵,江溆没有让她送,径自撑着伞步入雨中,谢姜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今日做了什么。
她忍不住捂脸,耳垂上的热度居高不下,直到她沐浴完了都没有要退下的趋势。
啧……
有些丢人。
怎么动不动就脸红呢?
谢姜抱着锦被浅浅叹息,揪了揪自己垂在肩头的青丝,直直的倒在柔软的床褥上。
原来,这就是情窦初开个感觉吗?
像是初春的日光,小心翼翼的,温暖却不灼人,落入心头的滋味是甜腻的,泛着浅浅的涩,细细体味后,只剩下浓浓的温柔了。
“皇叔……”
谢姜将自己缩成一团,按着心口低低呢喃,“江溆……”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有些羞意,又有些甜。
她阖上眼,裹紧了锦被,面上微烫,“真是……”
今天估计睡不着了。
当然,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个。
杨渚眼睁睁看着自家侯爷像个傻子一样一路心情飞扬的回府,看着那空了的食盒傻笑了半晌,直到有人来汇报事务才稍稍收敛了些。
江溆已经开始计划着什么时候把谢姜接过来,在自己府邸才自由嘛,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用担心一些人的眼线。
这般想着,他的心情更好了。
第二日他起的很早,去上了早朝后就急忙回府,在房里将自己细细打理了一番,在衣柜前纠结了许久,特意挑选了一件竹青色的衣袍,看着鲜亮些。
末了,他还在镜前转了几圈,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又是喊来杨渚,“你觉得我今日这身如何?”
杨渚嘴角抽了抽,注意到男子得意的表情,不由得无奈叹息,“侯爷这身很好,殿下一定会喜欢。”
要的就是这句话!
尽管如此,江溆还是选择傲娇的“哼”了一声,瞥了他一眼,“还用你说?”
姜姜那么喜欢我。
当然,后半句他没说出来,不过杨渚也能够多多少少猜到他的意思。
杨渚:“……”
他选择沉默。
他有些好奇,如果圣人知道他精心养了十多年的小白菜被自家兄弟拱了,会是个什么表情。
江溆在房内磨叽了许久才出门,刚踏入聆雪殿的范围,便是察觉到今日的气氛不对劲。
所有宫人都候在殿外,低着头很是紧张。
江溆随手拉了个小太监,小太监红着一双眼,几乎要哭出来。
殿下高烧,情况危急。
江溆眼前一黑,急忙大步入殿,浓重的苦涩药味当即将他包围,绕过玉瓶和屏风,圣人坐在床榻边沉着一张脸,谢珺负手站在一旁。
而昨日在他怀里娇羞脸红的姑娘,正苍白着一张脸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整个殿里无人敢开口,寂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许是听到了动静,圣人看了他一眼,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你来了。”
江溆“嗯”了一声,一步一步的走到床榻边,用力的闭了闭眼,“怎么回事?”
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虚弱了?
圣人摇头,沉沉叹息。
御医很快将药呈上来,谢珺率先接过,亲自一勺一勺的喂谢姜,时不时地拿毛巾擦拭溢出的药汁。
谢姜此次高烧来势汹汹,御医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江溆却是心头一沉,攥紧了手掌。
或许……他知道为什么。
他就这么站在一旁,定定的看着面色惨白的姑娘,隐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指尖嵌入了掌心,传来细密的刺痛。
圣人已经在这里守了一段时间,江溆将人劝了回去,又让谢珺先回东宫处理手头上的事情,又是让所有宫人都出去,只留了自己在这里守着。
待内殿恢复寂静,他才在床榻边跪坐下来,握住了谢姜露在锦被外的手。
她的手很软,小小的,他可以完整的将其纳入掌中。
谢姜这一睡睡得有些沉,迷迷糊糊间似乎做了一场梦,梦里是无尽的迷雾,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有人在唤“姜姜。”
姜姜……是谁?
是她吗?
不过,从未有人唤过她“姜姜”。
夜色漫上窗棂时谢姜才挣扎着睁开眼,视线模糊了片刻才变得清明,她尝试着坐起来,却是惊醒了守着的人。
谢姜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
视线里的男子面容俊逸,面色却是憔悴的,此刻带着些欢喜,手上笨拙着将她扶起,还贴心的拿了个软垫放到她腰后。
这个人,有些熟悉。
谢姜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你是?”
作者有话要说:江溆:emmm,一朝回到解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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