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干嘛要救他?他这会儿在狗皇帝面前要是胡说几句话,那主人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自宋昭将那日在海平隘的事情告诉了棠惢之后,她这张小碎嘴就没有停下来过,前前后后地念道不停。
宋昭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救望舒。
因为在她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她并不知道少时那个叫她‘赤赤’的少年,便是望舒。
不过所幸遥视所见,望舒并未在元慕面前胡言乱语。
他离开朝阳宫后,潜入浓稠夜色中,并未回自己的居处。而是躲避巡逻士兵的视线,一路朝缀霞宫寻来。
宋昭一早就料到他回宫必然会来找自己,于是也没多惊讶。
她提前支开棠惢让她下去休息,而后虚掩着自己寝殿的房门。
一炷香后,房门被望舒推开。
他今日显得有些拘谨,并没有往日那般放肆。
虽然门虚掩着,他也入了内,但还是选择轻轻叩击了几下房门,“我方便进来吗?”
宋昭坐在太师椅上,点燃了一份元慕赏赐给她的龙涎香。
“来都来了,我还能将你拦在门外?”
二人沉默对坐着,良久,望舒才开口问道:“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坦白告诉我。”
宋昭轻轻点了点头,望舒才道:“海平隘的那场冰雹,是你施法落下的吗?”
“是。”宋昭回答的干净利落。
“所以,你是妖?”
“是。”她抬起如丝媚眼看着望舒,略一挑眉,“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便活不长了。”
话落,她忽而闪现至望舒身后,右手摊开成掌抵在望舒的头顶,“我只需稍稍用力,便能震碎你的天灵盖。”
望舒坐姿松弛,没有丝毫的惧怕,甚至还拿过宋昭的茶盏毫不顾忌地喝了起来。
“你不怕?”
“为何要怕?”望舒笑,“你若是想杀我,又何必在海平隘救我,又何必解了我身体里的剧毒?”
“那不过是因为我要利用你将元慕拉下帝位罢了。你死在了沙场上,于前朝我便无人可用。”
“真的吗?”望舒缓缓转过身来与宋昭对视,“就算是真的。那么我更不用怕你如今会杀死我。”
“你倒有趣。”宋昭淡声一笑,松开了按在望舒头顶上的手,“旁人知我是妖,皆是又惊又怕,嘴上说着不介意,私心里却想尽法子要将我诛杀。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怕我将你灭口?”
“海平隘你救我一命,已然说明了所有。”望舒顿一顿,眸色清明凝望于宋昭,“我这条命,如今是你的。”
宋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暖了一瞬,不过她的脸色依旧冷若冰霜,“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要的东西,很快便能得手。”
“你想要什么?我能否帮你?”
不知怎地,对于面前这个男子,宋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