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泽看见学神走出来,慌乱的将手一背,把答题卡和试卷挡在身后。
宁悬揉了揉眼睛,忽略了贴墙站着的人,睨着苟泽:“你是蔺简?”
苟泽:“……”
蔺简:“……”这娃读书读成书呆子了?
“我是。”
“他是蔺简,我简哥。”苟泽慌忙把锅推给蔺简。
宁悬稍稍侧了侧身,看向蔺简:“找我有事?”
蔺简环着胸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姿势靠着墙壁,他扬了扬下巴,目光掠过他那截发红的脖颈时,突然笑了一下,连带着语调都上扬了几分,“他,他找你有事,他试卷的那四分,你要不大发慈悲凑个整给他加上呗?”
明明一副商量的语气,站在一旁的苟泽硬是听就了一股调戏良家妇女的味道。
苟泽忙将自己的试卷拿出来:“就是啊,我这一步是对的,你看看。”
宁悬长的不矮,就是有些瘦,长手长脚的,他轮廓深邃,左眼角下方有颗泪痣,敛眸的时候,莫名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
这股冷不是像蔺简那般张扬,浑身上下写着“别惹老子”。
他的冷,像是一樽大理石雕像,透白的肌肤纹理间藏着一种不忍触碰的冷调。
“是对的。”宁悬声音轻泠,抬眸睨向苟泽的时候,眼睛都是冷漠淡然的,“但是同学,你没选题号。”
“简哥,简哥……”苟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蔺简。
蔺简盯着他脖子上的动脉,微微舔了舔唇。
“宁同学,不能在商量一下?这四分对他十分重要。”
“不能商量。”轻飘飘的四个字掷地倒是有声。
“同学,帮个忙呗。”蔺简懒洋洋的伸出手臂拦着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笔,牙齿咬掉笔帽,塞进宁悬的手心里。
他微眯的眼尾挑着几分张扬的笑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宁悬同学这幅状态让他莫名有些好笑。
蔺简抓着他的手腕,将试卷贴着墙,捏着他的手背,轻飘飘的在总分处写了一个“+4”。
写完之后,他把试卷塞给苟泽,“行了,你回去吧。”
苟泽一脸懵逼,顶着满脑袋的问号走回班级。
蔺简本想再要张试卷,正欲开口,倏地扫了一眼他发红的脸色,这种白色的皮肤只要泛着红,就格外的醒目。
“发烧了?”他沁凉的手背贴了贴宁悬额头,又贴了贴自己额头,“好像确实比我烫,要去医务室吗?我带你,嗯?”
宁悬低着头,耳颊发红,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等久了也没见他说话。
蔺简眉心一紧,抓着他手腕,面上庄重严肃,“走,我带你去医务室。”
蔺简觉得宁悬有病。
因为他那不正常的白。
下楼途中,他还给苟泽打了个电话:“帮我请个假。”
苟泽一脸懵逼:“什么假?”
“就那个宁悬,我带他去医务室,你让老刘顺带和三班班主任说一声。”
电话那端,苟泽一句“什么时候你这么好心”的话音还没落下,蔺简就已经掐断电话。
“能喘的过来气么?”蔺简担心的问了他一句,好在还能走,要是不能走,他就直接扛下楼了。
宁悬呼吸愈发急促,被抓着的手腕勒的发红,直到蔺简将他拽下楼,宁悬猛地挣脱开,面色微红,但却镇定:“我,我没事。”
“没事?”
宁悬撇过头,很冷淡:“嗯。”
“你确定真没事?宁悬同学?”
“嗯。”
“你要去哪?”蔺简看着他的方向,问了一声。
宁悬:“医务室。”
“没病还去医务室,呵——”蔺简挑唇,跟着他一前一后的去了医务室。
宁悬这张脸,连医务室的人都认识。
医生听了他的心速,微微蹙着眉:“心速过快,脸色苍白,宁悬同学,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
“嗯。”宁悬回答的轻描淡写,状似无意。
“害,高三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知道吗?”医生交代。
宁悬:“嗯。”
蔺简睨着他镇定自若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他有压力。
宁悬启唇:“请问有消毒水吗?”
“你要消毒水干嘛?”蔺简感觉莫名其妙。
宁悬没有言语。
他拿着消毒水去了卫生间。
蔺简靠着桌角,挑着眉:“医生,他是不是……有无法描述的重病,例如绝症之类的?”
因为那脸色,看起来白的就不太正常,更何况跑操也不参加,以及刚刚呼吸急促,差点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太像有那种哮喘,或者心肌梗塞的病人。
医生不认识蔺简,轻笑了下:“同学,你为什么要这么揣测你同学?”
蔺简:“……”
他跟着去了卫生间。
宁悬有条不紊的配了一定比例的消毒水,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放在水龙头下,正在慢条斯理的擦洗,尤其着重在手腕处。
蔺简:“……”老子真是瞎几把当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