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传来一束隐晦的目光，宴归看过去，只看到了新帝的侧脸。
“五皇兄，你尝尝这个月饼，还有这个月果。”八皇子将自己喜欢的推荐给宴归。
宴归收回目光，笑着嘱咐八皇子，“不要贪嘴。”
“小八才不会和七皇兄一样贪嘴呢。”八皇子是卖哥的好手。
旁边，七皇子正吃得不亦乐乎，听见八皇子喊到他，迷惑地看过来，“小八，你喊我？”
“没有。”八皇子摇头。
“哦。”七皇子点了点头，继续和桌上的食物作斗争。
六皇子矜持地用着茶点，时不时和大皇子聊几句。至于太上皇，则坐在上首，由皇帝亲自作陪。
祭月日便是现代的中秋节，宫中设宴，邀诸位大臣其家眷一同赏月，用月饼月果等等。
因男女分席，所以宴归并未看到几位公主的身影。原主是太后之子，下面还有一位一母同胞的九公主。九公主集宠爱于一身，却生来体弱。
月宴过半，宴归起身离席。
他估摸着，这个时候九公主应该已经退席回宫了，太后应当也在。
宴归吩咐宫人看好七皇子和八皇子，便往永寿宫赶去。
永寿宫是太后的住所，因九公主年纪小，又素来体弱。太后怜惜其不易，便让她住在了永寿宫偏殿，方便照看。
永寿宫离设宴的地方有段距离，宴归干脆抄小路过去。不然等月宴结束，他就要随太上皇回蓬莱仙居。
也不是不能多留一天，只是原主已经成年，到底不好在宫中多留。
宴归没带贴身仆从松柏，一个人在月辉中疾行，脚步轻缓无声。
他正要绕过假山，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交谈声。
“陛下恕罪，小女无心惊扰陛下。”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孩。
“你是谁家的女儿？抬起头来。”年轻的皇帝只是出来吹风，想清醒下头脑，便遇到了眼前身姿窈窕的姑娘。
“小女不敢。”少女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皇帝。
皇帝揉了揉额头，道：“抬起头来。”
宴归就是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陛下。”
“五皇弟怎么在这？”皇帝看向宴归，忽略了跪在地上的少女。
宴归笑着走向皇帝，“月宴上饮了酒，出来吹吹风，顺便去探望小九。”
皇帝目光一晃，不再注意少女，挥手让人离开，“五皇弟近来可好？”
“尚可。”宴归发觉皇帝在问这句话时，眼底潜藏着愧疚。
听到宴归的回答，年轻的帝王面色舒缓，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向宫里递消息。”
“听说皇弟喜欢炼丹，朕派人搜寻了些丹方，还有些珍贵的药方。”皇帝对宴归道，“之前来信说缺的那些药材，朕已经派人去寻了，只是还没有消息。”
“陛下不必如此费心，寻不到便算了。”宴归一边回话，一边趁机观察皇帝。
皇帝摇头，“皇弟莫要如此生疏，父皇常教导我们，兄弟如手足，手足之事，哪里容得轻忽？”
“再说了，只是吩咐一声罢了，哪里会费心。”皇帝笑着道，“所以，若有什么需要，皇弟尽管说。”
“便是不费心，如此劳民劳力，怕也是不好的。”宴归劝说道，“若给陛下带来麻烦，臣弟心中过意不去。”
皇帝握住宴归的手，清亮的眸子直视着他，“五皇弟，以后莫要说这样的话。”
“你和父皇，还有其他兄弟苦心修炼，以后护佑的是我楚国河山，谁敢多言？”年轻皇帝看着宴归，目光中皆是赤诚。
他不止这样说，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宴归笑着反握皇帝的手，“皇兄说的是。”
皇帝身形轻微地晃了下，笑道：“皇弟去看小九吧，朕先回席。”
“那臣弟就先告退了。”宴归和皇帝告别，往永寿宫走去。
皇帝站在原地，目送宴归离去。
“呼呼。”直到宴归的身影消失，皇帝挺直的脊背突然变得弯曲。
年轻的皇帝苍白了面庞，扶着一旁的山石大口喘息起来。
贴身保护皇帝的暗卫出现，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陛下。”
“不必惊慌。”皇帝挥了挥手，示意暗卫不要管他。
倚靠着假山歇息了片刻后，他站直身体，将衣袍整理好，面色从容地回到席上。
另一边，宴归已经到了永寿宫。
宫人入内禀告，他便站在宫殿外等待。
皎洁的月光落到他身上，为他添了一抹光辉，更衬得他飘然若仙。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疏影，园，紫莫语小天使的营养液，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