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片刻,实在沉闷,他借着空当偷偷溜出来。
前几日,隗洵接触了一个新词——猎奇。
猎奇,是指急切地、或贪得无厌地搜求新奇和异样的东西,也指寻找、探索新奇事物来满足人们好奇心理。
但在A界中,猎奇被引申有“血腥、残酷”一类之意。
隗洵觉得自个儿两者都占,他对一切新鲜事物都抱着新颖的态度去看待。
但无论如何,应该没有人会乐意吸收一些负能量的情绪。
当然,排除那些天性就喜欢受虐,以及丧极生悲的人类——后者无论多开心,最后都会认为自己不配拥有喜悦,从而一味吸收那些灰调抑郁的信息。
他不是这样的人类,所以只接受刺激而新奇的东西,发自内心的抵触任何一切不开心的事情。
小路径两旁的树干光秃秃的没了树叶,二月的艳阳落一地面的斑驳金影。
隗洵过去亦是住在儿童少年区的,从副楼到主楼他轻车熟路,沿着小路径,途中遇到几个出来散步的家属和老年病人。
这种时辰他不知道有什么好逛的,空气中干燥的老北方吹的人面部皮肤干裂。
早晨温度还没升起来,他衣服穿的不多,搓搓白皙的手背迈入主楼,从里面的回廊转到食堂。
食堂人不多,尤其现下的日子与此时的钟数,空旷而清冷,就连平时说出口便隐没在人群中的话音,此刻都变得醒目起来。
“姨姨我想要那个。”他指了指蒸笼里的烧卖,蒸笼歇了火,也就不再冒烟了,他眼干巴巴看着,“还有吗?”
“有。”食堂阿姨把最后两笼从窗口递出去,爽快的说:“拿去吧!还热乎的。”
他就近找了一张空桌子,慢条斯理吃起早餐。
其实他有点不舒服,也许是这几天又恢复到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缘故,在发泄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大脑神经末梢松懈,致使其余生理现象被放大,胸膛一片紧张,然后这种紧张拉扯到知觉的开关,让他一阵郁结。
隗洵吃了一会儿,眯起眼来看食堂门口的光。
这种感觉很熟悉,漫长的抑郁期差不多又要到了,那种不祥的预感总是不会出错。
吃完早餐,在主楼漫无目的游荡两圈,纾解着那股郁闷。
走着走着就到了活动室,他揪着前额的碎发,探出头来张望里头是否有人——为了避免出现打人的情况,他觉得有必要巡视一番。
这么一看,眼神呆了一下。
活动室里没人,电视机却是开着的,此刻播放了一幕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执剑,剑朝人群中的一位,她持着一副清冷的面容,铿锵有力道:“人没有风骨,便只会反骨。怪本姑娘看走眼,你这样的人!”
尽管说的铿锵有力,字正腔圆,但她的声音很甜,细细的,是一种冷甜,像是腥甜的血里掺进薄荷的味道。
几分钟过去,见依然无人出入,他慢吞吞挪到活动室的榻榻米,面无表情看了起来。
电视机播放的是一部几年前的电视剧,剧名后注写着(2008),虽然不敌电影的精致画质,但至少观感还不错,现在看亦不过时。
隗洵看了十分钟,明白红衣女子是女一,亦是剧中的□□‘反派’,而她的意中人则是江湖大侠,误入歧途成了江湖大盗,成了和她对立面的□□真剧中反派。
他对这个角色安排很满意。
隗洵之所以会留下来看,完全是因为喜欢反派的角色。比起正义的一方,他看剧一般都会过分关注反派,除非反派真的丑到他了,否则他都会支持反派。
而这部剧的反派,性感傲气又美丽,完全是他的取向狙击。
情场失意,导致红衣女子去了当地最大的青楼。
当然,人们是进楼里买醉,而她只是到屋顶正脊上赏月。
她虚倚正脊,月下饮花酒,姿态散漫,那清冷勾人的眼儿将京城的盛世繁华、八街九陌映入眼帘,所到之处都繁花似锦,川流不息。
唯有她的眼神有点放空,像是在看这世间的河清海晏,又像是透过这得到了些什么。
得到什么?尘埃落定后的伶俜。
隗洵津津有味看了会儿。
忽然,那双一贯睁得不太开的三白眼,睁大了一瞬。
要怎么说?
他出了一个略略略的状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