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神色如常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的他早已经置生死于度外宠辱不惊看着面前的这张因为愤怒而变得极度扭曲的脸他开始在心中感叹这个刘显如此地沉不住气绝不是人主雄君之象那公孙眷一路之上看着象个绣花枕头可是却居然是那个在慕容兰眼中杀伐果断心如虎狼的拓跋少主连自己都走眼了这二人的高下一眼便知拓跋珪夺这个肤浅的刘显之位只是早晚的事。
可是刘裕的嘴上却是缓缓说道:“刘大人请您容在下把话说完然后再作定夺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显气鼓鼓地松开了手回到了汗位之前用权杖指着刘裕:“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有半句虚言本汗一定让你下油锅而且在你下油锅之前会先割了你这条舌头喂狼!”
拓跋珪的神色一变连忙说道:“大汗这次能消灭额尔达和刘直力题全是苍狼的指挥我敢用性命担保他绝不是…………”
刘显冷冷地一挥手阻止了拓跋珪继续说下去:“若非如此你觉得本汗会给他说话的机会吗?请你弄清楚这里是独孤部不是代国的拓跋部。”
拓跋珪叹了口气行礼而退。
刘裕平静地说道:“杀额尔达是因为他背叛刘大人勾结铁弗匈奴虽然在下初入草原但既然决定了来独孤部那独孤部刘大人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与拓跋珪联手设计痛歼匈奴人呢?”
刘显的神色稍缓坐回了汗位沉声道:“既然这样为何不一并杀了刘直力题?你放他回去报信不等于前功尽弃吗?我实在无法理解你杀额尔达不杀刘直力题的行为比起额尔达这个叛徒刘卫辰的那些狼崽子更该杀!更不用说刘直力题是他诸子中最凶残最善战的一个你放他走不知以后我们的勇士会多死多少人!”
刘裕自信地摇了摇头:“他虽有草原恶狼之名但在在下看来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无论是作战还是一对一的打斗他都败在了在下手中在下有充分的把握和自信以后在战场上见他一次杀一次。”
刘显睁大了眼睛有些不信地摇着头:“你当真有这本事刘直力都都不是你的对手?大话可不要说啊设个埋伏胜一次有可能他的勇悍本汗亲眼见过就是我部落里只怕也没几个能胜他的。”
刘裕微微一笑:“苍狼不才也有些家传的武艺和兵法在中原从军多年经历过不少战阵所以这刘直力题在在下看来并不是不可战胜。而那额尔达不同他处心积虑地谋划多年终于引铁弗匈奴入侵只怕在这漠南独孤本部也有不少眼线和同党若是把他带回来就给了他逃跑或者是翻供的机会所以对于此人需要当机立断果断处置不能给他任何机会。”
刘亢泥佩服地点着头:“汗兄这小子说的有些道理我看他跟那些文弱的汉人不太一样没准还真有些本事呢要不然也不会指名来我们这里了。”
刘显勾了勾嘴角神色大为缓和:“苍狼如果事实真跟你说的一样那你是有功于我们独孤部了我会给你相应的赏赐的可是你放走刘直力题这不是让他给他老子报信吗?这点我还是需要一个解释。”
刘裕正色道:“这次铁弗匈奴入侵不同于以往如果是平时也许送刘直力题的脑袋回去给刘卫辰他就知道漠南有了防备不敢再来可是这回就算十个刘直力题的脑袋摆在他面前他还是会来的因为这次他手上最大的王牌不是那些凶悍的匈奴骑兵而是拓跋珪的小叔父代王拓跋什翼健的儿子拓跋窟咄。”
刘显圆睁双眼又从汗位上跳了起来:“什么?拓跋窟咄落到了刘卫辰的手中?怎么可能呢?他他不是在长安吗?探子们回报西燕屠城他应该是早没命了才对。”
刘裕叹了口气说道:“那是额尔达在中我们计前以为我等必死在我们面前得意说的他没有必要对着一些马上要死的人说谎。而额尔达隐忍潜伏这么多年不发作却在这次公然引铁弗匈奴来袭必是有十成的胜算除了拓跋窟咄这个原因我想不出有其他的了。”
拓跋珪点了点头:“大汗我曾经审讯过那额尔达他说拓跋窟咄是西燕的慕容永送给刘卫辰的礼物西燕东渡黄河想回关东故地而前秦皇帝苻丕所在的并州就是他路上的首要敌人苻丕与我们独孤部交好而大汗也答应出兵支援为苻坚天王报仇所以为了阻止我部落出兵用刘卫辰来牵制就是慕容永一定会作出的选择而那刘卫辰凶残狡猾河套草原的实力无法与我漠南相提并论没有绝对的把握他绝不会做这种为他人火中取粟的事。”
刘显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只有打着奉拓跋窟咄回归的旗号以拓跋窟咄这面大旗来招揽草原旧部他才有机会。漠南漠北诸部以前饱受匈奴压迫之苦铁弗匈奴回草原以来又是烧杀抢劫无恶不作如果是刘卫辰自己来各部会同心对敌但是要是拓跋氏的王子回来那会有大批部落投向他们。毕竟…………”
说到这里刘显看向了拓跋珪:“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象少主一样跟我独孤部联手呢。”
拓跋珪微微一笑:“代国早亡多年只凭一个王孙的身份就想回来号令草原那不现实也不符合草原的规矩亡国之后家母和族人多年来有赖独孤部的保全感激不尽现在强敌在外我们只有联手对敌才能生存别的事情都不重要拓跋珪愿为大汗效力共抗匈奴!”他说着单膝下跪以手按胸作出了一个最正式的草原臣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