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济的嘴角边勾起一丝笑意喃喃自语道:“起西风了风吹向妖贼真是天助我也!”
他转而看向了一边的胡林儿说道:“胡统领这场战斗交给你了!”说着他把一面令旗递向了胡林儿。
胡林儿接过令旗深行一礼转而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大声道:“传令擂鼓鸣螺所有战船就地落锚所有弓弩和投石车全部移到后甲板上给我狠狠地招待妖贼们!”
浪速号上李一帆一脸疑惑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晋军四十多条黄龙战船纷纷突然停了下来落下了锚停在江面之上而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的水手们纷纷喊着号子把一部部弩炮投石车搬到了后甲板之上十余条战船一字排开作为第一道防线而后方的战船则在纷纷开始转身试着以船头正对着天师道的追击舰队显然是要准备大战了。
在敌舰队中央靠后的一条战船之上升起了一面“檀”字大将旗可不正是江宁号?正是檀道济的坐舰在这三层高的战船之上一员全副武装的大将怀抱令旗正在指挥若定隔得有点远不知是不是檀道济本人。
张富贵有点紧张一如这几十条追击舰队上的数千名天师道弟子刚才那种凶神恶煞恨不得要将对手生吞活剥的嚣张气焰这会儿已经所剩无几大多数的人跟这张富贵一样满脸惊讶之色眨着眼睛互相对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如何应对。
赵可伦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紧张几分慌乱:“师父这这是怎么回事?晋军是要跟咱们拼命了吗?”
李一帆突然哈哈一笑作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模样拍了拍赵可伦的肩膀:“这有什么这不就是困兽犹斗吗?大家看这晋军的战船知道跑不掉了早晚要给我们追上如果再给我们迫近恐怕后面这些战船上的人也要弃船逃亡了甚至连檀道济自己的主船原来是在中军现在已经到了靠近后军的位置啦与其一路溃散不如趁现在还有战斗力的时候拼死一搏罢了大家不要担心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张富贵有些结巴说道:“师师父可可是这些这些推着弩炮和投石车上来的上来的船工们好像好像并没有主动逃跑的意思啊他们他们应该是应该是想战斗的这跟这跟我们之前看到的看到的那七条黄龙船的情况不不一样啊。”
赵可伦定了定神也学着李一帆一样干笑两声:“张师弟你的观察还得再仔细点啊你看这些船工是给后面拿着刀剑或者是拿着弓箭的北府军士兵给押着出来的是给强迫的恐怕是因为后面几条船上的人逃跑了所以檀道济就下令北府军士提前下了船舱监视船工罢了不再允许他们逃亡。”
张富贵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前方的情况还是不太相信因为他从那些操作弩炮和投石车的船夫们的脸上看到了兴奋与战意显然不是那种受人胁迫没有斗志的人所应该具备的表情他咬了咬牙说道:“师父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还要冲上去吗?”
李一帆眉头一皱他不用回头去问桅杆上的了望兵就知道现在离对方已经不过三百步了马上就要进入敌军的远程射击范围而本方的船只因为对方的突然返身战斗而不自觉地速度有些放慢就连底层的桨手们也都是精明之徒一听到上面的喊杀声小了多少知道情况有变不用下令就会开始放慢节奏减少桨频了大概这也是多年战斗的资深老贼们的一种战斗经验吧。
李一帆眼珠子一转在这一刻他迅速地作出了决定除了分析能力更有主动的决断和应变能力这也是他多年来跟随林子浩坐到这个堂主的首席大弟子的原因别看他年纪不到三十但也算是天师道第一批起兵的元老了历经多次恶战的百战余生自然不是其他反应不及的弟子们可比。
李一帆哈哈一笑说道:“现在敌军就是拼这一口气想要借着船只的块头大来吓住我们这些弩机和投石车都是送到武陵郡的陆战装备并没有事先调试好恐怕一些弩弦还有投石臂都没来得及较正现在不过是匆忙应战罢了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如果敌军真的是有备而来那应该是直接让后军的船只转舵用船头对着我们然后跟我们冲撞靠着块头大的优势把我们的战船撞沉才是何必要用船尾对着我们呢?”
这几句话一下子让身边的几十名弟子们又有了信心赵可伦喜笑颜开:“师父太厉害了一眼就看穿了晋军的套路不错他们就是临时应战的绝不是有备而来我们愚钝差点就给他们吓住了若不是师父只怕…………”
李一帆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他看着一边沉默不语的张富贵:“富贵你是不是想说晋军后面的三十条战船正在转向是要按我刚才说的那个撞击我们?”
张富贵点了点头:“是的弟子就是担心这个前面的十几条战船他们恐怕是要牺牲和抛弃用来拖住我们的时间一旦让他们整队完成那不管后面打得如何都可以重新向我们冲击师父现在我们要作决断了要么继续冲击要么暂时后退利用我们的速度再绕一圈可以派一部分战船反过来到前方去截住敌军去路再两边夹击。”
李一帆摆了摆手:“没这个必要分兵绕路费时费力黑夜之中在大江之上也不好协同再说我们绕个大圈晋军战船调个头也可以分兵我们的船小而快侧舷有弩炮可以直接打沉敌船不必跟敌军后卫战船缠斗以最快速度穿插过去路过敌军战船侧面时给我将之打沉不跟这些船打接舷战所有船的目标就是檀道济的座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