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本公主又活过来了。钟离莜长舒一口气,胳膊突然被拉住了,只见覃王满脸堆笑地挽着她的胳膊耳语道:“姐姐,你那内侍如果赢了……难不成你嫁给他?”
“弟弟,姐姐嫁给谁,你不用操心,昂。”钟离莜笑笑,趁机摸了把他那白皙的脸蛋:“四弟弟这么关心姐姐,姐姐好生惭愧。想来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这样,明日姐姐跟爹说一说,看看这些藩王里头有没有合适的女子给你当王妃……哦对了,彭河王有个闺女呢,你见过的,你比高两头,比爹壮三圈的那位。去年宫宴上献艺,表演了个单手抬石狮子。咱爹对她赞许有加,我看就挺合适的。”
覃王亲昵地拿枕着她的肩膀道:“姐姐,那女子天生神力,若以后我们吵起来,她不得一拳把我打死啊。好姐姐,你忍心让我娶她吗?再说了,我娶妻岂是姐姐一句话能决定的。”
“四弟弟这么可爱,怎么会有女子忍心打你呢。”钟离莜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道:“老四,你知道的,咱爹最听我的话。我也不用多说,只要跟爹说,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娶了妻之后,天降福泽国运昌盛……你说爹会不会信,嗯?”
覃王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挽着她胳膊的手臂微微用力:“姐姐,你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不会,来而不往非礼也。”钟离莜的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双眸,将胳膊抽了出来:“老四,你姐姐从来都不是让人欺负住的主儿。就算不能全身而退,我还能鱼死网破……不过吗,我相信我这条被爹认定是福星的“鱼”,就算网破了,也能找个缝子钻出去。”
覃王默默凝视着她,半晌忽然嗤笑一声:“好,我明白了,我很期待。”然后向后退了半步,站在人群最后头笑而不语。
钟离莜没再管他,继续看向围场里头。这时南邯王世子射出了第二箭,再度被顾临泩毫不留情地半路截胡了下来。周围藩王开始看热闹嫌事不够大地喝起彩来,连颢帝都忍不住多了句嘴;“那小内侍挺厉害的,莜莜从哪儿弄的人?”
“街上捡的叫花子。”钟离莜说罢,往颢帝身边又凑了凑,抬头看向他笑道:“爹爹,若他赢了,爹爹要多给女儿一个赏赐。”
“怎么,朕的那柄宝刀不够?”颢帝津津有味地看了又看,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气自下巴底下涌了上来,忙低头一瞧,正对上钟离莜那双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和嘴角咧到耳根的夸张假笑:“爹,说什么舍不得女儿,不想女儿远嫁,想让女儿留在您身边尽孝,都是骗人的吧?”
颢帝登时老腰酸痛,驼下了背嘀咕道:“莜莜……这不是,老四起得头吗!”
“哟,没听说过老子得看儿子脸色的。”钟离莜端着手,望着远处连骂带吼的世子、侯爷们,哼笑道:“自古以来,嫁娶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再不济,也有长兄长姐操心着婚事。怎么今日,老四一反常态地想做她姐姐的主了?这孩子平时还是打少了,没规矩。”
“对,爹回去就教训他。”颢帝抹了把冷汗,心里叫苦连连。暗道甭说儿子的脸色,女儿的脸色他也得看着啊!不然这小祖宗一不开心,不定得疯到什么地步!再哭上几嗓子,把先皇后拉出来说事,那族中长辈又得戳他脊梁骨。
“妈的你没完了是吧!”这时南邯王世子被打落了第三支箭矢,勃然大怒地狠摇辫子策马往顾临泩冲来。顾临泩急调马头,一边绕场飞奔,一边不断射出箭矢,把试图射中铜铃的箭全部拦住。他背后的箭筒很快只剩下了最后一支箭,南邯王世子从侧包抄而来,扬起鞭子狠狠甩在了他身上。他却跟不知疼痛似的,躲都不躲,迎着那马鞭将最后一发箭矢射了出去,正中铜铃!
铜铃从空坠落,顾临泩狠命一夹马肚子,往铜铃坠落的方向跑去。其余众人也如饿狼捕食般围了过去,南邯王世子不甘示弱,一直在后头追赶他的马匹,在他夹住马肚子弯腰去捡铜铃的一瞬间,忽然拔出袖剑,狠狠扎在了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高抬前蹄子嘶鸣了起来。顾临泩随之坠落,滚落在地上顿时头破血流,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铜铃,一个飞扑把它压在了身子底下。其余人急了,谁都不想承认输给了区区内侍,干脆从马上跳下来,压在他身上去抢。一阵翻滚中,就见南邯王世子竟驱使马匹朝人群里头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