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季的三款新布,杨绦的交货价是袁氏布店售价的七成半——即一千八百文钱。
而杨绦从工匠那里收购一匹布是一千两百五十文钱,加上从李绒那里购来的彩线成本——每匹布约耗费十锭彩线即一百七十文钱。
因此,每匹布的成本约为一千四百二十文钱。
如此一来,杨绦从中转手一匹,利润就是:三百八十文钱。
并非之前草草估算的,每匹布五百五十文钱的利润。
即便如此,每匹三百八十文钱的利润,相比去年冬季三款布的每匹二百五十文钱利润,也高了一半还不止!
杨绦拿着袁宁付的三十六两银子货款回到家时,太阳已西斜、将近傍晚了。
“爹,陪我出去一趟,去把几家工匠的货款结清之后,才能回来安心睡个好觉。”
相比第一次喊杨温陪着出门时的墨迹和不情愿,现在杨温一听见杨绦这样的喊声,就‘唰’地扔下手中梭子,蹭蹭几步就出了屋来:
“走吧!爹和你走一趟、护卫着你,我们早去早回!”
屋里,老爷子扬声叮嘱:“路上警醒些,左右别和陌生人靠得近了,早些回来。”
杨绦也扬声应答:“是,记住了!我们这就走出门去了。”
父子两出得门来,杨温立即小声问到:“我们今天还去吃烤鸡的吧?”年前去吃的那次烤鸡,他一直都还惦记着呢,每每想起来就直咽口水……
杨绦拍一拍塞在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我们先去把货款结清了,如果到时天色不太晚的话,就去吃吧。”
杨绦在几次给杨温带卤肉,又带他去吃过一次烤鸡之后,他和杨温之间,已经自然地组成了一个‘偷嘴秘密联盟’。
在这之后,两人平日里在言行间就多了些默契,杨绦有事需要帮忙时,不用多说杨温就会乐意去帮忙了。
“现在时辰尚早,我们脚下快些走!结清了十几家工匠的货款,回来时肯定还能顺道吃上烤鸡的!”
只要说起吃肉,杨温就再积极不过了!说着,脚下就迈得更快了,几乎跑起来!
“……”杨绦默默地,也加快脚步跟上。
去各家工匠的路,都是走惯了的,不容易走冤枉路浪费时间。
为了能吃上烤鸡,甚至杨温还在前面带路,抄了好几段近路——平日里还真看不出他记路这么厉害,最后只用了大半个时辰,就已将包括李家在内的十六家工匠的货款,都给结清了。
当然,李绒那一匹布的收购价,依旧是按照交货价:一千八百文钱一匹付给的。这是以前就说好的,只当杨绦帮忙给她在中间跑腿了,不赚她的钱。
大概是经过元宵灯会那事之后,李仙工是真狠下心去管教了李络,杨绦这次去李家时,竟然撞见李络在家里呆着。
只不过李络也没学着做什么正经事就是了,他们去李家时,她正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用木棍儿掏蚂蚁窝玩。
全部结清各家货款时,天色才刚刚黑下来。
顺路绕进那条无名小巷子里时,看见那家烤鸡店还没有打烊。
老板认出了杨温和杨绦,赶忙热情地招呼道:“两位客官,今儿要来两只烤鸡吗?凑巧的是,小店现在刚剩最后两只烤鸡!”
“我上次看见过他家的鸡架汤,是老板用刀剔掉肉后的鸡架,加了胡萝卜后,炖成软烂浓稠的浓汤。肯定很好喝!”杨温极力推荐。
“那就来两只烤鸡,然后再来两碗鸡架汤尝尝。”杨绦点菜道。
杨温瞬间高兴了、满足了,满脸急切地搓手等待着。
不一会儿,两只烤鸡被切成块后摆盘端了上来,再又盛上了满满两海碗的鸡架汤!
“两位客官,来来,我见两位是回头客,特意将两碗鸡架汤盛得满满的!两位慢用。”
“多谢老板,你这里的烤鸡味道不错,以后有机会我们会再光顾的。”
在杨绦谢过老板的时候,杨温已经开动了!
一口皮酥肉嫩的烤鸡,一口热腾腾的鸡架汤,手和嘴直忙个不停,‘唏哩呼噜’一会儿功夫,半碗鸡架汤就没了!再一会儿,整碗汤就都见了底,而他面前那盘鸡也一丝肉都不剩下了……
同为男子,杨绦吃饭也没比杨温慢多少,只稍微慢了片刻,就也跟着吃完了。
“两位记得下次再光临啊!”
吃得舒畅的两人出店时,外面天色已经快黑尽了。
因为来时身上带的银钱,已几乎全结给了工匠,回去时也就不怕被抢了,两人就不慌不忙地散步回了家。
因为今天交货了二十匹布,除去李绒那一匹原价布不赚钱外,一共赚回了七两银子又二百二十文钱,杨绦交给了老爷子整七两银子。
有银钱进账,李桃花心情很好,还给两人留了晚饭:“给你们留了稀粥和窝头,就温在灶上。”
杨绦和杨温在外面偷嘴,已经吃过烤鸡、喝过鸡架汤,但不敢明说啊,两人对视一眼后,还是去灶屋里端出了两人的晚饭。
然后坐下来,就着小碗稀粥,又吃了两个窝头才作罢。
反正杨绦睡的时候,真是差点就撑着了……但偷嘴吃烤鸡,是真的很香!
以前李桃花明目张胆给杨谦和杨谚开小灶、打牙祭,现在杨绦和杨温两人偶尔偷嘴吃肉,也就没觉得过不去,反而还愈发觉得真香!
……
交货后的第二天,杨绦又逐一去还在织冬季三款浮纹布的那几十家工匠家里,把他们已经织好的布匹收上来,又告知他们二月份起改织新布——‘桃花鸭暖’,并且挨个讲清楚了新布的织法和要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