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瞬间如开雾睹天,没了声响。
方勇,“倒计时10秒!”
纪晓然有过将近十年的工作经验,就她工作的学校而言,同样也是两个分校区,隔上一条马路,被分成两个植被区。为何两块植被区会截然不同,只有一个答案。
方勇,“时间到!”
纪晓然,“因为……领导不同!”在A大附中,西校区的绿化由陈校长分管,东校区的绿化由王校长分管,别说绿化不同了,就连绿化带的鹅卵石中间留的缝隙都差异甚大呢!
!!!
易丹妮,“什么意思?这么荒诞?!”
纪晓然,“没有什么荒诞的,在工作上,你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不同结果,领导不同,连厕所的卫生纸都不同,别说是灌木丛了。”
方勇惊叹,“你很懂很社会啊!回答正确!解除一砝码!”
“哦耶!”几人兴奋到跺脚,连乔旭组都纷纷鼓掌。
纪晓然憨笑,“哎呀,够了够了,别得意忘形,咱要乘胜追击。”
唐糖,“没错,终于可以松一松了,方老师,快解除一个砝码呀!”
李迪龇牙咧嘴,“方老师,快啊!撑不住了!”
方勇,“……我已经解除了啊!”
言谨组,“……”
李迪,“还……这么重??”
唐糖没了耐性,她连腿都快没了知觉了,“这言谨到底有多少斤,我严重怀疑,是不是砝码都解除了咱也别想拉上来……”
易丹妮,“我们言谨这么聪明,脑子也应该很重的吧!”
唐糖突然作呕,“呕……那等他摔倒谷底,迸出来的脑浆应该会很多。”
易丹妮,“……呕……”
***********************************************************************************
纪晓然觉得周遭又陷入死局,她真的拉不动了,连眼睛都开始模糊。如果这是一场战役,那便已经到了人困马乏的境地,他们却连偃旗息鼓的资格都没有!不行啊,必须坚持住!只要熬过这一关,他们几天来的复习一定可以顺利通过第三轮的笔试的!
“不行了,我真不行了。”易丹妮双手才把持了会儿,又开始左右手互相替换起来。
李迪觉得腰间的绳子一下一下,像灌了铅一样,随着易丹妮双手的替换向前一抽一抽抖动着,他的腰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他忍无可忍,扯了一嗓子,“谁都别放手!!”
易丹妮吓得赶紧双手拽住绳子。
考试已持续了二十分钟,远处的战队有凯旋胜利的,也不乏撒手弃队友的,欢呼声,哭闹声,责怪声,平台上混混沌沌的声音乱作一团,考验着仍旧苦苦坚持着的那些人。
***********************************************************************************
王羽被吊上去以后,言谨便一直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态,他一只脚抵着悬崖壁借力,尽可能的将自己体重的负担减到最轻。
总算没人烦着了,他松气。
在半山腰,他耳闻一声声惨叫,中间最长只间隔了两分钟。他总是眯开一条缝,眼睁睁看着又一人跌下山谷。
就像通往鬼屋门上的猫眼。
他偶尔又会放眼望一望,那些和他一样悬吊着的“腊肠”们,每个人都陷入了无间地狱一般。女生们毫不掩饰地哭泣,男生们畏畏惧惧地卷缩。对了,那些男生们的姿势更多地像是蹦极前的预备动作。
言谨面上淡定,实则内心翻滚。无边无际的等待死亡的宣判,这是最煎熬的事情了。他永远不知道下一根断的绳索是不是自己这根。自己在平台上的那些队友们,又会挣扎到哪一步才决定放弃他。
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好像躺在医院ICU的床上,望着几个不争气的子女,任由他们商量,是拔罐?还是继续抢救一下?他无法动惮。
刚刚忽闻平台上纪晓然怒吼一声,随之砝码减了一个,不知上头到底发生了何事?总应该是有希望逃生的吧?
他安慰自己。
忽然,他闻顶上尖叫一声,骤不及防,“啊!”,他开始迅速下降!!耳边的风“呼啦”一声,他心慌着,简直要跳到了嗓子口,他挥动着脚,试图挣扎,无济于事。三秒后,绳子又被拉住了!他怔怔的,吓到无法呼吸。自由落体他体验过,但从来没有这次要直面死亡这么恐怖。
其他还活着的“腊肠”们瞪圆了眼看着他,也是如同惊弓之鸟,被吓坏了。
言谨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往下挂着,他惊觉,自己果真是不想死的。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仰头,只能看到牵扯着自己的绳索向平台延伸,绳索的另一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