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刚领了命出门,门口便噼里啪啦地传来一阵报喜声。
“刚刚外头说谁什么了?”浇着花呢,被这敲锣打鼓的一惊,手里头的水壶都要掉下来了。
“我幻听了?”没反应过来的安谨又问了一遍。
“好像,好像是说三公子中了秀才。”抱着孩子做针线活呢,何蓉听到也和安谨一样懵。
院子里头的没反应过来一时间静默无语,这院子外头可是闹得要上了天。时隔四年不到,原本以为要一飞冲天的安明诚去了什么沧澜书院,在大家都决定这安家是起不来的时候,就又听到了安家有人高中的消息。
而且还是十五岁的考中第一名的秀才,这比他的哥哥安明诚还要早上两年。霎时间,想要跟安家攀上关系的人比三年前还要多。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考试都不跟家里说一声的呢?嗯?你哥哥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小小年纪的怎么就这么有主意呢?”
一直自己是在看小孩的安谨,在被安明礼瞒着她自己去考了试后,彻底怀疑她的教育出了问题。
“我就是去试试自己的水平,没有想到会考上。”早已成长为偏偏少年的安明礼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尖,冲安谨乖巧地笑了笑心虚道:“姐姐可不能因为这个生阿礼的气,这段日子你都在吃着药的,哥哥不让我们拿这些琐事去打扰你。”
“好家伙,这是为了自己脱罪,让哥哥来背锅了?”不过是迟了一步进来,安明诚便听到自家这个从小就是乖乖仔的弟弟在推锅。
轻敲了一下对方的脑门,安明诚拿着刚从集市上买来的小玩意儿递给安谨,方才接着道:“我记得今年是没有什么科举方面的政策吧?可你中的是秀才啊,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考了童生?”
念及自己三年不在家,或许是弟弟们来信漏了这件事,安明诚又转头问了安谨,“啊谨可是知道他考了童生的事?”
安谨摇摇头,这事她自然不知道。除了书院给安明礼作保的夫子,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这次的秀才要不是安明礼因为没有来得及打点,让报喜的人不来安家。安谨他们恐怕还是像上次考童生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小小年纪主意倒是跟你二哥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啊。说吧,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掀了衣摆坐到安谨旁边,安明诚开始端起了大哥的样子,板板正正地开始审讯这个人小鬼大的弟弟。
“大哥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一向最省心的安明礼耍起嘴皮子来,整个家都没有人是对手。
从自己理想打算到自家哥哥的先例,再从夫子的话到书里的道理。这一套套的别说是安谨,就连安明诚也听得脑壳突突突地疼。
他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是这不妨碍安谨知道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专为糊弄自己的。
“行了,行了,”无奈地抚着额头,安谨摆了摆放过了彼此,“你跟你哥哥说去,这事你们自己解决。”
说着瞪了一眼安明诚“都怪你,好的不教专门教他们学坏。”
冷不丁地被殃及池鱼,安明诚连辩解都没有办法辩解。只好把在安谨这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加倍转移到自己的弟弟身上了。
安谨不知道安明诚和安明礼说了什么,反正后面看着安明礼确实是低调了很多。但是耐不住这名声传了出来,中秋不到安家就被踏破了门槛。
少年才俊安明礼不是该成亲的年纪,但是想要定亲的人真的是从村头排到了县城里,就连安谨这个大龄剩女也开始有人打起了主意,更别说是安明诚和安明义这两个正当年纪又才貌双全的青年了。
在天天都有媒婆登门且怎么赶也赶走的情况下,安谨决定举家到府城过中秋。
“你放心去吧,我就在药堂里和明诚一起呢。”在药堂门口,安谨打发了不停叮嘱自己的何蓉,悄咪咪地跟在客人身后。
来了府城的安谨想要给安明诚一个惊喜便没有告诉他,这也是她第一次来看安明诚工作的样子。但没想到惊喜是有的,却不是她给的。
“安公子,我是真的倾慕于你,”一个鹅黄色薄衫的女子侧对着门口坐着,声音轻柔坚定,“我知道你是由安小姐抚养长大的,她如今未出嫁要侍奉到老。我愿意为你洗手做羹早晚侍奉安小姐,药炉相伴不求诰命。”
“我也愿为她洗手做羹汤早晚侍奉,”安明诚不急不缓地收回把脉的手,看也不看人家低头写起了药方,“叶姑娘身体什么大碍,只是入了秋有些气燥,这个是药方你到柜台拿一下药回去用两幅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