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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第七章(2 / 2)


那店伙连连叹息道:“您老真是个好人,好在这孩子虽然不能动,但还算乖。”

青衣妇人也不由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背着王怜花离开了客栈。

外面寒风呼啸,青衣妇人好似怕他冷似的,将他身上披着的斗篷上的帽子拉过来,虽然挡住了寒风,但也将他的视线完全挡住。

王怜花在一片黑暗中,只听到人声,车马声,他感到女人走过一条长街,又向右走,忽然,女人停下了脚步。

王怜花听见一个男人在旁边盘问道:“你们今天有没有见过一个个头这么高,模样很普通的男人还带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是男孩,六岁出头,白白净净的,长得很好看,穿着件珊瑚红绫子做的冬衣。”

王怜花一听,立马知道这人找的就是自己。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没有见过,等问到青衣妇人,青衣妇人也细声细气的道:“官爷,没见过呢。”

捕快道:“你身上背着的是什么?”

青衣妇人道:“回官爷,这是我侄子,他自小爹娘就死了,偏偏身上又有残疾,没法站起来,也说不出话,一直跟着我过的。”一面说着,一面把斗篷的帽子掀开,那捕快看了一眼王怜花的侧脸,就连忙挪开眼,好像生怕自己会看到第二眼似的。

旁边一个背着几个布袋的叫花子反而多看了几眼,低声和同伴说:“怎么还有这么丑的人啊!”

那捕快瞪了他一眼,嘟囔道:“当着人家面说什么呢!”然后摆摆手道:“你……你快走吧。这没你的事了。”

那青衣妇人就应了一声,低眉顺眼的把王怜花身上斗篷的帽子重新拉过来戴上,然后背着他继续往前走。

她走了一会儿,走到一家酒楼前面,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店伙迎上来,看看她,又看看她背着的王怜花,眼睛里不由流露出又同情又怜悯的神色来。

那店伙道:“两位?”

青衣妇人笑道:“两位,麻烦你了,有没有那种有靠背的椅子,这可怜的孩子没法自己坐着。”

那店伙道:“有的,有的,你放心吧。”

他领着他们来到靠窗边的一张桌子前面,青衣妇人先坐下,然后让王怜花坐在她的身旁。

王怜花眼珠转转,打量着这家酒楼的装潢。

这里仍然还是一个陌生的,他没来过的地方。

青衣妇人点了一碟菜,一碗面,两个馒头。

然后她倒了杯茶,柔声道:“好孩子,口渴了,喝杯茶吧。”就把茶杯送到王怜花嘴边,托起他的脸,将茶灌了进去。

王怜花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打算。

她绑架了自己,却不急着离开京城,也不急着藏起来,反而把自己改头换面后,就带着自己光明正大的在京城里四处乱转,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青衣妇人似乎也看出他心里的疑惑,等饭菜送上来后,就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含笑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带你来这里。”

王怜花很配合的眨眨眼睛。

青衣妇人微笑道:“你看外面是什么?”

她顿了顿,又恍然大悟的笑道:“看我,竟忘了你现在看不到外面是什么了。”

然后她伸手去转王怜花的头,让他的脸朝向窗外。

王怜花放眼望去,就惊讶的发现,透过这窗户,正好能远远的看见荣国府门前的街道。

“你现在知道姑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了吗?”

王怜花眨了两下眼,示意自己不知道。

青衣妇人道:“你看见那条街上的六扇门的捕快了吗?”

王怜花当然看见了。

青衣妇人继续道:“你以为他们是来找你的?”

王怜花眨眨眼,难道不是?

青衣妇人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道:“他们是来查案子的。”

查案?

青衣妇人看着他眼里的疑惑,道:“今天早上,荣国府发生了一起命案。”

王怜花瞳孔微缩,谁……谁死了?

青衣妇人看出他眼中难以掩饰的紧张,道:“你放心,死的那个人不是贾珂,是贾瑚。”

王怜花目光闪动。

青衣妇人继续道:“可是,现在最有嫌疑杀死贾瑚的人就是贾珂。”

王怜花瞪大眼睛看着她。

青衣妇人悠悠道:“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人,只有早上和他在一起的你,可是你现在却失踪了。”

她看着王怜花那想要吃人的狠戾目光,很愉悦的笑了笑,继续道:“所以你也不用指望他会来救你了,只怕他就算现在看见了你,也只会像那些人一样,看了你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她说完这话,只想看见王怜花眼中流露出绝望,生气,愤怒,恐惧这样的情感,哪想王怜花听了她的话,居然笑了笑。

虽然他脸上的肌肉一动也没动,但是青衣妇人却能感觉到他在笑。

他的眼睛里也满是醉人的温柔。

如果游迅和白板煞星现在在这里,他们一定会告诉青衣妇人,当初王怜花和贾珂杀死他们的时候,王怜花就是用这种目光看着他们的。

可惜青衣妇人不知道,她只是很得意的说:“我现在带你过来,就是想要让你亲眼看看,贾珂被六扇门的人带走的模样。”

王怜花不再理她,他默默凝视着窗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青衣妇人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她吃着饭菜,时而抬起王怜花的脸,捏开他的嘴,给他嘴里塞几筷子的饭菜进去。

这一次,她掰了一块馒头,塞进王怜花的嘴里,那块馒头塞进他的嘴里,但是王怜花却连嚼也没嚼一下,他死死的盯着一个地方,眼中流露出了不敢置信的欢喜。

青衣妇人察觉到他的异常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是他们左前方的一张桌子。

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还有一个十五岁的青年。

男孩正好坐在他们对面,察觉到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对他们含笑点点头。

青衣妇人不知不觉瞧得呆了,看见男孩含笑点头,也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等对方移开目光,许久,她才痴痴的道:“不愧是当年艳冠京城的绝色佳人月神的儿子。”

然后她又一笑,颇为自得:“你看,我早说过,就算贾珂亲自站在你面前,他也一定认不出你来。”

王怜花虽然早知道自己被这女人易容成了另一个样子,但是此刻见贾珂当真没认出自己,甚至连看也不在看自己一眼,一时心中仍是止不住的难过。

此刻听到青衣妇人的冷嘲热讽,却懒得理她,只是紧紧盯着贾珂。

那目光如火如炭,满是渴求,若是往日,贾珂早该反应过来,偏偏他今天就和呆子一样,竟然对这目光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怜花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声,他用尽全力,吐出来嘴里的馒头。

那块馒头在桌子上弹了一下,就落到地上。

青衣妇人吃吃的低笑道:“你还想闹出动静,引起他的注意吗?你还是省省吧。”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一阵风声自身后响起,待她反应过来时,周身已被这刚烈威猛的掌风笼罩,无处可逃,无处可退,不等她去抓旁边的王怜花,掌风已经落在她身上,直接将她打飞出去。

那坐在贾珂对面的青年一跃而起,将她接住,然后手指如闪电般将她身上穴道封死。

贾珂抚掌笑道:“两位真是好功夫!”

然后跨过那女人,直直走到王怜花面前。

王怜花眨眨眼,看着贾珂,只觉得呼吸一滞,心突然飞快的跳了起来,就好像几百几千只蝴蝶忽然破开他的胸口飞了出来一般。

王怜花等着贾珂说点什么。但是贾珂却没说话。

他深深的看他一眼,然后关上窗户,伸手,直接撕开了他的衣服,在他的上身看了几眼,然后将他的衣服合上,对旁边的金九龄道;“金捕头,这是王怜花。”

金九龄愕然道:“贾公子,你让我出手的时候,根本不确定这人是不是绑架王公子的犯人?”

贾珂尴尬一笑,道:“七成把握。”

然后他飞快的补充道:“不过现在已经是十成了。绑架王公子,杀死我大哥,这两桩案子,都和此人有关,金捕头,你可千万看好他,千万别让他跑了。”

金九龄道:“但是我还没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珂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扫视四周,见原本的客人都被他们吓跑了,微微一笑,才道:“怎么回事?金捕头,今天早上发生的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都是一伙人做的。”

“一件事?”

贾珂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包毒药,走到青衣妇人面前。

那提着青衣妇人的青年,也就是陆小凤,见他要对青衣妇人做什么,将青衣妇人扔到了地上。

贾珂对他笑着点点头,蹲下身,一把抓住青衣妇人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拽离地板,然后像刚才她捏开王怜花的嘴一样,贾珂也抬手捏开她的嘴,把手里这包毒药灌进她嘴里。

青衣妇人满面惊恐的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贾珂微笑道:“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毒药。”

金九龄一脸尴尬的看着贾珂,他还在这里呢,贾珂就对犯人滥用私刑了,他是该上前阻止还是装作没看见呢?

贾珂浑没在意金九龄的尴尬,反而火上添油的笑眯眯的继续说:“王公子给我的,你应该知道这毒药是谁调制出来的吧?”

青衣妇人的脸顿时已经青了。

“云……云……”

她声音发颤的说。

贾珂用很温柔的声音笑眯眯的道:“对啊,就是她。你好大的胆子啊,明明知道王公子是谁的儿子,竟然还敢这么欺负他。江左司徒家本就遭了天劫,没剩几个人了,没想到你这样侥幸活下来的人,竟然半点儿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是觉得自己先祖太孤单,想早点过去陪他们吗?”

青衣妇人听到贾珂这话,竟然比刚才吃下毒药的反应更大:“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来历?”

贾珂微笑道:“我不仅知道你的来历,我还知道你是谁派过来的。”他拿起茶杯,蘸了蘸杯子里的茶水,在地上下了一个字,斜眼瞧她,道,“是这个人对不对?”

青衣妇人脸色惨白的点点头:“你怎么会知道?”

贾珂冷笑道:“我知道这么多,当然是因为你被抛弃了,傻子,你在人家心里不过是张用完就扔的纸,你还要给人家卖命给人家守口如瓶呢?如果不是他告诉我的,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说完,站起身来,将茶杯倒扣在青衣妇人的头上,杯中剩余茶水透过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脸庞一滴滴流下来,落进她的衣衫上面,被风一吹十分寒冷。青衣妇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无论身心俱冷。

贾珂却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径自走回王怜花身边。

陆小凤低头看了一眼地板,就见青衣妇人身前写着一个湿湿的用水写的字。

一个“柴”字。

贾珂坐在王怜花旁边,让他软绵绵的身子靠着自己,然后道:“金捕头,我大哥那件案子你查的怎么样了?”

金九龄尴尬的笑了笑,他怎么能说,自己查案的时候一心认定这件事是王怜花设计的。因此看所有指向贾珂的证据都是假的。

金九龄道:“目前的线索有四条。一是湖边柳树上的脚印,说明当时有人爬上了柳树,很可能贾瑚就是被人从柳树上扔到湖里的。二是贾瑚指甲缝里的石子粒,虽然石子粒应该是他从小道上抓的,但是他身上并没有在石子路上被拖行的痕迹,也没有在石子路上摔到的伤痕。

应该是当时他蹲下身,直接抓了一把石子粒,不确定当时他的意识是否清醒。三是他的脖子和右手手腕上留着五六岁孩子的手指印,应该是生前曾经被这样的小孩子掐过脖子和手腕。四是……”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还在贾瑚的房间里找到了几封信。”

他说到这里时,表情忽然变得很诡秘。

贾珂道:“什么信?”

金九龄道:“是很久以前的信,信是令堂写的。”

贾珂道:“太太写的?”

金九龄道:“不……是月神写的。”

贾珂点点头,道:“哦,她写什么了?”

金九龄道:“那几封信似乎是写给另一个男人的信,信上说什么‘伤心苦候,万念俱灰。然儿不能无父,迫不得已,归于贾氏’这样的话。”这句话他说的声若蚊呐。

贾珂目瞪口呆道:“好狠!”

金九龄道:“是啊,贾瑚的舅舅就在旁边嚷嚷,说一定是贾瑚不知道怎么搞到了这几封信,发现你不是贾侍郎的亲儿子,你知道后,怕贾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就把贾瑚杀人灭口了。”

贾珂怔了一会儿,忽然一笑,拿起盘子里的馒头,去扔青衣妇人,正好砸中青衣妇人的肩膀。

贾珂语气轻蔑的轻笑道:“喂,弃子,这信是怎么回事?”

青衣妇人扭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贾珂笑道:“哟,被抛弃了还这么有骨气呢?金捕头,你说咱们六扇门有没有对罪犯转成证人的保护措施?”

金九龄很想说没有,但是他是聪明人,并且还是一个没什么底线的聪明人。

所以他点头,斩钉截铁的微笑道:“当然有!”

陆小凤忍不住去看他。

陆小凤也是个聪明人,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金九龄在说谎,金九龄在他心里那还算正直的六扇门捕头的形象就这样破灭了。

贾珂满意的道:“弃子,听到没有,何况那毒药,你不想要解药了吗?”

青衣妇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道:“信是柴玉关拿出来的。”

金九龄和陆小凤听到这话,都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柴玉关?他还活着?”

青衣妇人看起来反倒比他们还吃惊,她看看陆小凤和金九龄,又看看贾珂,大声道:“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不是把我做的事都告诉你们了吗?”

贾珂镇定的微笑道:“他告诉我了,可惜他把这些事都推到你身上了。”

他顿了顿,笑眯眯的下结论道:“你以为你在替他布局害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局没准要害的人也包括你。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他想要你死。”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没有经历假赵敏的事,珂珂根本不可能完全信任花花,他这样多疑的性子,加上原著里花花那足够阴险狠辣,完全不管自己的手下生死的性格,他在知道贾瑚也死了,并且一系列证据都指向自己,唯一的证人就只有花花以后,也会开始怀疑这件事是不是花花布局的,一旦顺着这个思路走,恐怕就真的对面不识了。更不会想到让丐帮帮忙找这个形象的人。

花花现在的脸是【满生紫瘤】【鼻歪嘴斜】还没有眉毛~

以及青衣妇人其实是双性人,所以珂珂说的是【他】,其他人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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