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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第一百五十六章(1 / 2)


这边谷中弟子忙着将裘千仞杀上门的事情禀告师父,那边贾珂和王怜花走出洞穴,只见洞外草色青翠,情花似锦。

花林之中,立着几座大石屋。这大几座石屋以石廊相连,每座大石屋都张灯结彩,门上窗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屋檐下挂着大红的灯笼,灯笼上也贴着大红的喜字,不少绿衫人在檐下进进出出,好一派喜气洋洋的新婚气象。

贾珂和王怜花看见这副情景,登时想起两人大婚那天的经历来,那时经历的种种凶险,如今再想,却格外的温柔旖旎。

贾珂正想去看王怜花,忽觉肩膀一热,随即一阵剧痛传来。却是王怜花心情荡漾之下,情花毒再次发作,引得胸口和手指一阵剧痛。多亏他这一路上已经痛过二十七八回了,这时情花毒再次发作,他很有经验地咬住贾珂,以防叫出声来。

贾珂心疼万分,忍不住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却又不敢亲他。

过了一分钟,王怜花松开贾珂的肩膀,闭着眼睛,枕着贾珂的肩头,嘟囔道:“你还不如亲我一口呢。”

贾珂柔声道:“我早就在心里,不知道亲过你多少遍了。”

王怜花先是一笑,随即皱起眉头,又一口咬住贾珂的肩膀。

贾珂见自己又引得王怜花情花毒发作,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不过他怕被人发现,因此这一巴掌扇得很轻。

王怜花瞧见贾珂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他此刻正咬着贾珂的肩膀,腾不出空来,因此这一声笑,听上去也闷闷的,好像一道闷雷,在贾珂心里炸了开来。

贾珂低下头去,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王怜花咬着贾珂的肩膀,说道:“毒发时间,又增加一分钟。”明明身上剧痛难当,他脸上却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来,在他心中,唯一一点美中不足之处,大概就是因为他正用嘴咬着贾珂的肩膀,贾珂想要亲他,也只能亲别的地方,却亲不到嘴唇了。

过了一两分钟,王怜花身上的情花毒不再发作,他二人溜进其中一间石室,偷听一会儿屋中人说笑,然后点住屋中所有人的昏睡穴,挑了两名和他二人身形相仿的绿衫人带走。

之后找了个僻静地方,脱下这两名绿衫人所有的衣服,拿走他们的绿色外衫和靴子,自己换在身上,余下的衣物,则尽数扔进了情花林中,这两名绿衫人则被贾珂扔到了灌木丛下面。

王怜花拿出盛着易容用的膏脂和颜料的盒子,在他和贾珂脸上这里涂一点,那里黏一点,又提笔改画眉毛、眼眶和嘴唇。顷刻之间,两人已经变成这两个绿衫人的模样。

贾珂和王怜花互相检查一番,确定没有纰漏后,并肩回到石屋。

这座石屋其实是厨房,王怜花假扮的绿衫人名为司徒林,先?前在这里煮燕窝,贾珂假扮的绿衫人名为王宝坤,先?前在这里用大锅煮菜粥。这锅菜粥用的米菜很少,贾珂和王怜花都疑心这锅菜粥,是给那些被他们抓来的人吃的。

他二人回到石屋,解开屋中所有人的昏睡穴,随即躺到地上,和其他一样,打了个呵欠,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好似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这座石屋中一共有十七人,分别站在不同的地方,但是贾珂和王怜花出手实?在太快,他们将这些人的昏睡穴一一解开,然后躺在地上装睡,这一系列动作,于刹那之间,便已完成。

石屋中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人发现自己是何时被人解开的穴道,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认为刚刚有个人闯进厨房,以闪电般的速度点住他们的穴道,然后离开厨房,不知去了哪里。过得片刻,他们身上被点住的穴道自己解开了,他们才醒转过来。

在厨房中管事的绿衫人叫姜潘林,他看着大开的窗户,脸色煞白地道:“我去告诉谷主,你们千万不要乱跑,就留在这里,若是再有人过来,你们就想法子留住他们!”说着向屋外跑去。

姜潘林刚走到门口,迎面就走来一个绿衫人。这个绿衫人看见了他,向他招了招手,说道:“有外人闯入绝情谷了,师父让你们多上点心,千万不能让外人在饭菜中做手脚。”

姜潘林一怔,忙道:“陈三爷,你来晚一步!刚刚就有人闯进厨房,点中了我们所有人的昏睡穴。”

那陈三爷脸色一变,问道:“那他人呢?去哪里了?”

姜潘林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那陈三爷道:“你带我去看看!”

姜潘林应了一声,领着陈三爷来到石屋。

那陈三爷站在门口,向石屋扫视一圈,见屋中弟子的头发和衣衫,都有些狼狈,显然刚从地上爬起来,可见姜潘林并没有说谎。又见备好的菜肴糕点,都整整齐齐地放在石台上,陈三爷心想看来那人大概并不打算在饭菜中做手脚,他来到这里,其实只是偶然。

那陈三爷这样想着,走进石屋,在屋中转了一圈。

他走到王怜花面前,见王怜花面前摆着刚煮好的脍燕窝,于是从怀中拿出一只盒子。

他揭开盒盖,取出一根银针,伸入这碗脍燕窝中,随即提出银针,见银针没有变黑,显然这碗脍燕窝没毒,于是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把这碗脍燕窝,给?木姑娘送去吧。”

王怜花听到这话,向贾珂瞄了一眼。

贾珂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门外,显然是说:“咱俩正好兵分两路,你去找木姑娘,我去找那些被抓住的人。一个时辰后,咱俩在这里碰头。”

王怜花收回目光,看向那陈三爷,心想:“我又不知道木婉清住在哪里,万一走错了路,岂不立刻露馅?”随即想起先?前那三个绿衫人说过,这位木姑娘很不知好歹,天天不肯吃饭,非要别人强灌下去,于是学着司徒林的声音和语气,笑道:“三爷,这碗脍燕窝刚刚出锅,还烫得很呢。我自己把这碗脍燕窝送过去,要是木姑娘心里不高兴,把这碗脍燕窝全都泼到我脸上,连个拦着她的人都没有,那可怎么办?”

那陈三爷拍了拍他,笑道:“你放心吧!木姑娘从前确实给?咱们添了很多麻烦,但是她现在可不会了!因为她现在的脾气,一定比小羊羔还要温顺。你自己一个人,就足够应付她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不由心中一动,登时想起适才那三人中的姓周的曾经说过:“嘿,正所谓:‘山人自有妙计!’你放心吧,师娘很快就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师父了!”不由寻思:“莫非这位谷主为了让木婉清乖乖与他拜堂成亲,给?她下了什么迷药?”言念及此,不禁向贾珂瞄了一眼,目光中颇有担忧之意,似乎是说:“你可不要随便吃绝情谷中的东西!”

贾珂也正在思索木婉清的事,这时与王怜花目光相触,登时明白他心中所想,当?即眨了眨眼睛,以示自己明白。

王怜花这才收回目光,作出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长长地松了口气,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当?即端起这碗脍燕窝,走出石屋。

王怜花走出石屋,就见一伙绿衫人手持兵器,在石屋前走了过去,显然是在山谷中四处搜寻裘千仞的下落。

王怜花看向这些人,面上微露笑容。随即瞧见四名婢女走了过来,但见这四名婢女看向那一伙绿衫人,脸上颇有担忧之色。

王怜花笑道:“你们也是去木姑娘房里吗?”

这四名婢女看向王怜花,其中一人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啊。”

另一人向他手里端着的这碗脍燕窝看了一眼,说道:“怎么,你要去给木姑娘送吃的?”

王怜花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叹了口气。

其中一名婢女心中奇怪,问道:“那你怎么不去送啊?”

王怜花叹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有外人闯进来了吗?”

这四名婢女齐声道:“我们自然知道!”

又一名婢女吃吃一笑,说道:“我懂啦!你这是不敢自己过去,想要找个人陪你过去,是不是?”

王怜花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众婢女,目光中露出期盼之色。

王怜花挑的这位司徒林,不仅年纪很小,容貌也很清秀,看上去就很讨喜,此刻故意摆出一副可怜模样,众婢女瞧见了,心中怜爱之意顿生。

其中一名婢女笑道:“好吧,我陪你走一趟好了。”

王怜花脸上登时露出感激之色,笑道:“好姊姊,多谢你了!”

那婢婢女掩嘴笑道:“你来这里也三年多了,平日里从没听你叫过我一声‘姊姊’,怎么今日突然转了性,知道叫我一声‘好姊姊’了?你这小鬼,是被今天的事吓到了吗?”

另外三名婢女也笑道:“别急着走!你叫我一声好姊姊,我也陪你去!”“还有我,还有我!”“呀,你们都要陪他去木姑娘房里,那我怎么办啊?我……我跟你们一起去!”

有四女陪伴,王怜花自然轻轻松松就找到木婉清所住的石屋。

这四名婢女将王怜花送到石屋门前,便结伴离去。王怜花伸手敲了敲屋门,等待片刻,见没人过来应门,便空出一只手,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这座石屋从外面看来,模样甚是粗拙简陋,从里面看来,却好似一间富商家中小姐的闺房。

前厅的地板上铺着地毯,中间设着一张方桌,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桌旁摆着两张椅子,墙壁上还挂着两张挂毯。地毯、桌椅、茶具和挂毯,一应陈设,都是绿色。

后堂与前厅之间,用绿竹帘隔开,如今竹帘垂下,屋中一片安静,十有八|九是屋主人正在屋中休息。

王怜花将这碗脍燕窝放到桌上,转身关上屋门,心想:“我和贾珂今日历经艰难险阻,终于将木婉清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我们便是她的大恩人,也是段正淳的大恩人,更是大理国的大恩人。这种人情,岂能平白无故送给?司徒林?”于是将易容抹掉,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然后掀开竹帘,走进后堂。

只见靠窗位置放着一张梳妆台,梳妆台斜对面放着一张牙床,床上绿色的纱帐垂了下来,后面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床前放着一双绣鞋,也是绿色的。

王怜花走到床前,掀开纱帐,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少女,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张脸秀丽绝俗,只是皮肤过于苍白,看上去没什么血色,她双目紧闭,头发蓬松地散在床上,看上去楚楚可怜,娇柔婀娜。

王怜花乍见美人,也觉眼前一亮,又见她眉目口鼻,都与自己当?日给段誉画的画像一模一样,不禁大为得意。

他伸手拍了拍木婉清的肩膀,微笑道:“木姑娘?木姑娘,你醒一醒!”

话音刚落,就见木婉清坐起身来,缓缓睁开双目,目光朦朦胧胧的,宛若水中的倒影。

王怜花见她这副古怪模样,不禁心中一动,寻思:“看来公孙止真给?她下药了!”于是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想要看看,公孙止究竟给?她下的是什么药。

岂知他的手指刚碰到木婉清的手腕,木婉清就软洋洋地靠在他的怀里,看上去似乎太过虚弱,无力支撑自己在床上坐稳。

王怜花也没有在意,正待将木婉清推开,木婉清却一只手抓住他搭在自己脉搏上的那只手的手背,另一只手在他的左颊上打了一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这世上除了王云梦以外,谁还敢这样打王怜花?他猝不及防之下,挨了木婉清一耳光,心中登时生出勃然怒意,哪还在意木婉清什么身份,反手一个耳光,就将木婉清打飞出去。

木婉清“乓”的一声,撞到墙上,然后回过头来,脸上不见怒意,反倒又惊愕,又凄楚,颤声道:“你……你干吗打我?”

王怜花抚摸着自己肿起的脸颊,心头怒火更炽,也没在意她的语气和神色,冷冷地道:“难道我应该送上右脸,让你继续打,好让我两边脸颊对称吗?”

木婉清咬着嘴唇,说道:“我又不是存心害你,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

王怜花抚掌冷笑道:“原来在你们大理国,想和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打招呼,就是在他脸上扇一耳光吗?倒是我孤陋寡闻了,竟不知道你们大理国有这样的习俗!”说着扬起手掌,又向木婉清另一边脸颊拍了下去。

王怜花这一下出手快如闪电,木婉清甚至没有看见他扬起了手,只觉他站在自己面前,动也没动一下,耳边却响起“啪”的一下,响声过去,自己脸颊一阵剧痛。

王怜花见她苍白柔腻的双颊上,各有五道青紫的指印,微微笑道:“木姑娘,我这也是在跟你开玩笑,你怎么不笑啊?”

木婉清轻轻抚摸脸颊,怔怔地望着王怜花,脸上露出无限凄苦之色,仿佛王怜花曾经是她的情郎,对她说尽了甜言蜜语,现在却忽然翻脸不认人了似的。

王怜花被她看得毛毛的,寻思:“这女人疯了吗?我和她从没见过面,她干吗要这样哀怨地看着我,好似我对她做了多么负心薄幸的事情!呸,老子的心从来只给过贾珂,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想到贾珂,心中登时生出一股柔情蜜意,忍不住寻思:“等我和贾珂玩完采花大盗的游戏以后,也可以玩一玩这种负心薄幸的故事么!什么被抛弃的男人,多年后乔装成别人回来报仇,那个负心人没认出他来,最后被他绑在床上,肆意报复……嘿嘿!”

王怜花素来容易得意忘形,这时一不小心,又把自己身中情花毒的事情置之脑后。可惜他虽然忘了,情花毒却没有忘,这时他心情荡漾,体内的情花毒登时发作,引得他的心脏和手指一阵剧痛,他忍不住皱起了眉,轻呼一声,找了把椅子坐下。

木婉清瞧见他这副模样,连忙问道:“你……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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