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把手放在沈知初的拳头上:“知初,放过曾经的白秋吧,对你而言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可对我们而言邱璟是我们的儿子。”
所以她们放弃了过去在孤儿院那个傻乎乎的“白秋”就好像白秋重来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
白母又说:“那些记忆放到现在其实根本不重要,你跟邱璟现在也在一起不也好好的吗?”
“你是怕他恢复记忆怪你们当年不小心“丢”了他?怕他一恢复记忆就离开你们?”
白母说:“是,我知道这种可能很小,但再小的可能也会发生不是吗?我现在也知道了,当年邱璟醒来浑浑噩噩说要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想去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母说起去年白邱璟以为自己是替身而拔掉牙齿的事,想想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白邱璟吃了那么大的醋,最后吃的竟然是过去自己的醋。
“你和邱璟之间的误会早在去年就解开了,有没有白秋这个人都不重要,何况你喜欢的不也是现在的他吗?就当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什么都没发生不好吗?白秋是白秋,白邱璟是白邱璟,你心里清楚自始至终爱的是他就好了,就算他忘记了过去,但他见你第一眼依旧重新爱上了你,所以过去那些记忆根本就不重要。”白母宛如一台机械洗脑似的强调,试图让沈知初放下戒备心。
沈知初脸色发白。
白母伸手把她抱到怀里,她的身体在白母怀中颤抖着,白母身上很温暖很香,很容易让人沉寂在其中,沈知初不是第一次被白母抱了,她之前还想,如果妈妈还在那么她的怀抱是不是也像这么温暖?
曾让沈知初倍感温暖的怀抱,如今抱着她,却让她感觉到窒息的疼痛。
她的灵魂一分为二,脱离的躯壳看着下面那个挣扎的自己,一个声音告诉她,可以告诉白邱璟所有真相,感情就该互相坦言,告诉白邱璟她喜欢的自始至终从来都是他一个人。
而另一个声音则让她闭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白母说的那样 其实过去也没那么重要,那些记忆的确算不上好的记忆,就她一个人装着就好,毕竟都装了十多年了。
两个声音在大脑里不断争吵这撕裂着,直到白母开口打断。
“就当是阿姨求你了。”
沈知初觉得心脏颤抖不已,过了许久,她哑着嗓子声音颤抖的回答了:“好,我答应你。”
白母松了口气,她承认她自私,她就是怕白邱璟想起一切来对她疏离,他性子本就薄凉,连家都不喜欢回,如果把那段催眠的记忆给删除,让他记起来他从小到大就不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不是在白家,那他会不会对这个家更冷淡?
白母不敢去赌,只要一想想,她整个情绪就如覆薄冰,经不起一点波澜。
白母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看沈知初表情厌倦,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倒是沈知初发现了她的心思,“你放心,今晚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不会告诉邱璟的,但厉阿姨,催眠不可能催眠一辈子,我不喜望你用药强制催眠他,如果被我发现,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告诉他真相,还有倘若哪天他自己想起来了,我不希望你会阻拦。”
“我知道了,我跟你的想法是一致的,都是想为邱璟好。”
白母松开沈知初起身往门外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只见沈知初坐在床边上低着头,看不清脸色,但灯光照在她身上就显得整个人很落寞。
坐在走廊镜头阳台处的白晚晚看到她妈一个人出来,赶紧跑过去偷偷问:“妈,你们说了什么?知初姐现在发现了该怎么办?”
“今晚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当做不知道。”
“还打算瞒着哥?”
“都瞒了这么多年了,还差这会儿吗?”白母摸着女儿的头,她多希望白邱璟也是在她身边长大的,这样她或许就不会每天担惊受怕。
如果白邱璟自小在她身边长大,那他或许也会像白晚晚那样黏着她,什么都会跟她说,不至于一遇到事偷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拔牙。
“今晚你就别进去了。”白母看着身后关严的门。
“啊?那我睡哪?”
“家里这么多房间还不够你睡?让她一个人静静,而且她现在应该不想见到我们这些人。”
白晚晚心里嘀咕着:那是不想见你们,可不包括我。
白晚晚升起一小撮叛逆,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去了客房里睡。
沈知初却是一整晚都是睡不着,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台灯,她翻着平板上近年白邱璟所有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