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会付给你钱的,”陶乐思坚持,“我不是一定要……”
不等她说完话,克劳迪娅走上前,将项链戴到了陶乐思的脖子上。在那一瞬间,她挨得太近了,陶乐思都能看到她脸上没有被粉底遮住的雀斑,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这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你不是要买这条项链,而是要将它送给某人,”克劳迪娅为陶乐思戴好项链,退开一步端详着,笑道,“那么它的代价,这个人自然会付给我。”
陶乐思非常懵逼,她觉得克劳迪娅说的话每一个词语她都能听懂,但是连起来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悄悄问艾斯比:“这个克劳迪娅,原著里出现过吗?”
艾斯比沉吟道:“出现过。出现了一次,是个路人。”
看到陶乐思不知所措的样子,克劳迪娅笑了笑,上前很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朝着学院的方向走去。
“走吧,你是不是上课已经迟到了?”她说。
等等,她为什么知道陶乐思是学生?
不过陶乐思机智地闭上嘴没有多问,她估计就算问了,克劳迪娅的回答无非也是从陶乐思拿着的曲谱夹中推断出了她的祖宗十八代。
“我住在格雷厄姆宾馆,就在康拉德音乐学院的对面,离你不远的,对吧?我平时靠画画为生,这次来这里,也是为了寻找一些特殊的风景,进行写生。对了,我就住在667房间,你没事可以来找我。”克劳迪娅说。
……总觉得这个克劳迪娅不太对头。
陶乐思想把这个克劳迪娅甩掉,同时还想赶紧把项链从脖子上摘下来,却一时又找不出来好的脱身借口。
两人走到离学院很近的地方时,路边摆放着一把长椅。克劳迪娅停住了脚步,她转过头,对陶乐思说:“我为你画一幅肖像画吧。就在这里,几分钟的速写。”
“什么?”陶乐思皱起眉头。
克劳迪娅却已经将箱子放到地上,弯腰打开。里面都是一些绘画的工具,克劳迪娅熟稔地从中取出一个速写本和两只铅笔。
“好了,坐到那里,亲爱的,”克劳迪娅将陶乐思按在长椅上,退开几步,在一旁建筑物下的台阶坐下来,把速写本放在膝头,“看着那个方向,不要直接看着我——好的。”
她用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时不时抬头看陶乐思一眼。
陶乐思真的是懵逼透顶。
克劳迪娅为什么这么自来熟?她有什么目的,或者有什么诉求?
克劳迪娅的姓氏里德是个常见的苏格兰地区姓氏,她那如火一般的红头发和她的圆润的面颊,都是典型的凯尔特人。
而据陶乐思所知,凯尔特人有其自己的达纳神话,并不流行信奉希腊神话中的女神。
另外,克劳迪娅的气质似乎也十分特殊,她不太像那种典型的英国人;而且,她对陶乐思过分亲昵的动作也只是让陶乐思迷惑,却并未太反感。
克劳迪娅住在学院对面的宾馆之中,偏偏还住在667房间中,难免太过巧合。
因为,在五层的小房间中发现暗门的顺序正是:先走进房间贴着墙直行六步,左转直行六步到房间中央,再左转直行七步。
艾斯比轻轻地问陶乐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真的是巧合吗?”
“你整天神神叨叨的,到底有什么结论?”陶乐思很不耐烦。
“也许之前我的猜测错了,”艾斯比很装逼地说,“也许你活下来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陶乐思心里一沉。她几乎都快要忘了原著中她是死在希尔达手上的。
为了驱散这种突如其来难受的心情,陶乐思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在西方文化中,666是魔鬼的数字,777则是上帝的数字,667就显得有点……混搭。
这样胡思乱想了十来分钟,克劳迪娅从速写本上抬起头,笑道:“好了。”
她撕掉这一页纸,递给陶乐思。陶乐思低头看了看,纸张大概十六开大小,她侧身坐在长椅上,凝视远方的肖像。铅笔的线条简洁,勾勒出陶乐思的轮廓看起来也像个人。克劳迪娅并未细化她的衣服细节,却将那条项链着重地画了出来。说不上好不好看,毕竟陶乐思也不是美术专业的,无法判断这幅画水平到底怎么样。
“……谢谢。”陶乐思说。
她只能这么说,为了那条带挂坠盒的项链,为了这幅小小的肖像速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