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则:“过年不回首都?”
占寒衣抿唇:“……不回。”
季正则有些意外,占寒衣是单亲家庭,亲生父亲在她六岁时就去世了,留下她和母亲相依为命。
季正则听说,以前无论多忙,占寒衣都会赶回去和她母亲过年的。
但也有传闻,占寒衣的母亲好像改嫁了,嫁的还是首都上流圈的豪门,上流圈里都传遍了。
“不回……不回也好。”豪门是非多,季正则乐得自己的得意门生自在:“我正愁今年要在陵市过年冷清,你闲来没事,多到南山来走走,陪老爷子我吃个年夜饭。”
***
季老爷子书画方面的造诣极高,身体不大好,拿笔的手却依旧很稳,画的画丝毫不输巅峰时期。
季老爷子在门生面前总会随意些,无论聊什么,最终都会聊到书画上面去。
“什么时候再给我画一幅画?我挂在书房那幅都看了好些年了。”季正则抿茶,往占寒衣面上睇了一眼。
那眼神看得占寒衣眉毛一跳,杯中咖啡洒了滴到虎口。
季正则说:“不止我,有人可是一眼相中你的画,四处求着你的墨宝。”
占寒衣:“???”
占寒衣:“谁?”
她怎么不知道?
来见长辈,占寒衣穿得很休闲,小香风西装上衣,袖子规则卷在手腕处,下搭的七分烟管裤裤脚妥帖贴着肌肤,露出截纤细雪白的漂亮脚/踝。
季正则但笑不语,唤来阿姨:“客房的客人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阿姨道:“客人昨晚近零点睡下,早上五点多下楼,担心打扰到您休息,一直候在客厅。”
“年轻就是好。”季正则感慨,精力旺盛。
怕的是南诚昭不死心,还想要他引荐去见闻远山。
这事儿对季正则而言,要说难办倒不至于,但真要说不难办也不全对。
当年科研队放弃自研光刻机的原因有很多,投入资金短缺,市场的趋利性,选择低价从外进口等。
闻远山见证过光刻机的辉煌,也见证了它的败落,眼睁睁看着进口逐渐占据主导,最后完全压制自研,一压就是好几十年。
闻远山想过争取,但是光刻机的研究何其复杂,他一人之力,无异于蚍蜉撼大树,根本无济于事。
闻远山迫于无奈,选择退隐,避世不出。
季正则和闻远山几十年的交情,闻远山隐退之后,唯一有来往的就是季正则。闻远山的踪迹,季正则还真知道。
只是去年,国内芯片产业崛起,不是没有人通过季正则去见闻远山,但都被闻远山拒之门外。
估计把南诚昭引荐过去,也逃不开同样的下场。
季正则头疼。
但头疼归头疼,答复还是要给的,不过,不急于一时,都吊了一晚上,再多吊一会儿也没什么。
季正则老神神在在道:“十点寺庙开门,一起去上上香。”
占寒衣颔首:“老师,我借用下洗手间。”
***
季正则背着手下楼,却见大厅里只有阿姨正在布早餐。
季正则环顾四周:“客人人呢?”
阿姨捋直桌布边角,道:“洗手间,刚才给客人送咖啡时不小心将杯子打翻了。”
“烫到没有?”季正则担忧地问。
阿姨摇头:“咖啡撒到了地毯上,客人没事。”
人没事就行。
“把地毯换了。”季正则摆摆手,让阿姨继续忙。
***
红枫别院是季正则的私人房产,没有对外公布过,占寒衣也是第一次来,兜兜转转,颇费了些功夫才找到洗手间。
洗手间分里间和外间,百棱花磨砂玻璃门虚掩着,占寒衣在门前站定,手刚握上门把,听到里间传来水流冲刷洗手池壁的响动。
水声断断续续,很明显有人在里面。
占寒衣松开把手,转身要走,流水声在这时戛然而止。
占寒衣步子不自觉一顿,侧了侧耳朵,转回身来。
洗手间的门从内打开,一眼,她就看到了洗手间里的男人。
顾虑到季老爷子的身子骨,红枫别院里去年安上了地暖,穿单衣单裤也不会感觉到冷。
男人身着雪白单衬,领扣一颗不落扣全,微阖着双目在用锦帕擦手指。
锦帕是很高级的丝绸,细腻、柔软、润滑,包裹着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衬得男人手上皮肤有一种大理石般的冷白感。
隐形手控占寒衣险些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