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源自内心的对前辈的尊重。
挂断电话,占寒衣才滑下消息栏。
【@<1nm:画要拍卖出去么?】
占寒衣看了眼晾晒在花架上的画,经过一夜,上面的墨和颜料已经干透。
【@Chill:不卖,是受人之托,画给其他人的。】
***
初二过后就是初三。
风和日丽,天高气清,难得的好天气。
对占寒衣来说却不是,生物钟颠倒,习惯睡懒觉的她,早起能让她半条命。
东原高级公寓39层,电梯门打开。
南诚昭看着从电梯里出来,中长款风衣,颈上随意披了条长围巾,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看起来像是随时可以睡过去。
南诚昭墨瞳暗沉,目光在她风衣衣兜转一圈,才上前一步:“昨晚没睡好?”
占寒衣捏捏眉心骨,淡淡道:“还好。”
下了楼,迈巴赫已经等在公寓门口。
占寒衣的位置在里侧,刚坐下,南诚昭递过来一条毛毯:“会博展在南区,过去要好几个小时,可以在车上睡会儿。”
车内暖气充足,占寒衣实在难以抗拒,迈巴赫驶出市中心,她已经靠着座椅背睡了过去,睫毛刷在口罩边缘上。
南诚昭打开手提在忙工作,时不时偏头看向旁边,发现毛毯下滑,牵着毛毯边角又把毛毯拉上去。
司机从车内后照镜无意看见这一幕愣了下,不等他收回视线,南诚昭抬起眼皮直直看过来。
司机心口一跳,忙转开眼专注开车。
***
迈巴赫抵达会博展。画展还未开始。
林凡算是季老爷子门生中出名的,闻名而来的人很多,各界各业都有,占寒衣大致扫了眼,都是些在报纸电视上才能见到的人物。
季老爷子比占寒衣他们后一步到,看护宋齐白和季老爷子寸步不离,自然也跟来了。
林凡得到消息,匆匆赶到门口来迎接。
林凡大约四十来岁,眼角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却似乎无损他的俊雅温秀,反而被岁月沉淀出特殊的魅力。
季老爷子打量了林凡一番,肯定了几句,拉过占寒衣:“这是我隐退前收的最后一个门生,按辈分,她是你的师妹。”
占寒衣摘下口罩,乖巧叫人:“林师兄。”
她刚在车上睡了一觉,脸色红润,整张脸艳如三月桃花,林凡赞叹:“小师妹长得可真漂亮。”
占寒衣五官并不是浓艳型,而是带有距离感的清淡之美,她皮肤白得透明,宛如精雕玉琢的玉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林凡看向跟着占寒衣一起过来的南诚昭:“这位是……小师弟?”
“哪里是什么小师弟。”季老爷子笑呵呵接过话:“南诚家的小辈,人不错。”
季老爷子说得轻巧,但是林凡了解自己的老师,能得季正则一句“不错”的人,他必然是十分看好的。
林凡正了正脸色,重新打量南诚昭,主动和南诚昭握手。
打完招呼,林凡带几人进入画展。
林凡是所有得意门生中和季正则最像的一个,像在他们都喜欢用毛笔画画,占寒衣最近在重新捡起毛笔画,看得很仔细。
季老爷子在不远处和林凡说话,抬起头见占寒衣驻足在一幅百鸟朝凤图前,想起那几盒送出去的画笔,道:“我送你的画笔用过没有?”
在百鸟朝凤图不远处的南诚昭立即转头看向占寒衣。
占寒衣没注意到,点头:“用了。”
季老爷子:“画呢?什么时候给我看看?”
占寒衣想起她在除夕画的那幅画,在外行人看起来或许没什么,但是落在内行人眼中,那就是错处百出,尤其季老爷子还是书画界泰斗,眼光更是毒辣。
占寒衣自认拿不出手。
占寒衣含糊不清道:“画废了,我弃掉没用。”
几乎是话音一落,南诚昭的嘴角就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