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
她真不是故意的。
可刘璋已经大步朝她走来,夏桐忙屈身施礼。
这个礼还没行完就已被人扶起,刘璋看着她柔声问道:“伤着哪儿没有?”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化不开的蜜糖,又甜又腻。
夏桐很怀疑皇帝是故意做给这些女人看的,平时可没这般温柔啊……完了,这回又被当成活靶子了。
奈何她这人天生畏惧强权,比起小命,气节又算得了什么?夏桐只好乖乖配合他表演,“谢陛下关怀,臣妾无碍。”
蒋碧兰心里早咕嘟咕嘟冒起了酸泡儿,冯玉贞就更不消说了,恨不得撕烂这两人的脸:一个矫揉做作,一个有眼无珠,他要不是皇帝,她才看不上他呢!
直到安如海将皇帝贺礼奉上,蒋碧兰的脸色才缓和了些。之前皇帝赏给这夏氏一把玉如意,如今她也得了把,也算顾全了她的面子。
虽说看起来玉质不及上回的好,蒋碧兰也认了——毕竟那把出自蒋家,天下有多少东西能比蒋家好的?
她捧着如意盈盈下拜,“谢陛下。”
又招呼适才那负责端茶递水的宫娥,“去,端碗寿面来给陛下尝尝。”
皇帝虽已用过早膳,但意思意思也无妨,遂趁势坐下,拉着夏桐的手谆谆问道:“你吃了不曾?”
夏桐很想说您这样公开秀恩爱不怕被fff团烧死么?但此刻皇帝已然戏精附体,夏桐只好陪着笑道:“已经用过了,贵妃娘娘宫里的厨子手艺极好,滋味也绝佳,妾方才连舌头都差点咬掉。”
蒋碧兰不禁露出满意之色,还算这小蹄子会说话,夸得人心里舒坦。
皇帝点头,“那不如……”
夏桐生怕他说将蒋碧兰宫里的厨子拨去关雎宫使唤,那就等于当众打脸了,忙岔开话题道:“陛下,长寿面送到了,您也尝一筷吧。”
那名宫婢素手微抬,将托盘高高举起,姿态柔顺无比。
刘璋天性记忆力非凡,望着面前眼生的侍婢,“你是新来的?”
“是……”侍女难掩心头激动,正要继续答话,谁知手上一颤,那朱漆托盘骨碌碌滚落地上,还好汤水并未泼溅到皇帝身上,倒是她自己手背沾了几滴。
蒋碧兰暗道一声糟糕,因时间紧迫,自己还未来得及训练她宫中规矩,光顾着到皇帝跟前表现了——早知该让母亲在家中多调-教她几日。
还好那人亦是个伶俐的,忍着肌肤上的疼,楚楚可怜地抬起头来,“陛下,奴婢不是有意冒犯陛下,请您恕罪……”
夏桐此时才有幸观察到这女子的全貌,果然如王静怡所说,跟自己生得很像,而且不是那种假冒伪劣产品,是按着她的模子精心制造的。
不说高配版吧,好歹也跟她不相上下。夏桐此时才相信皇帝夸她的话有几分真——在普通人里她的确算很好看的那类,不然蒋贵妃也不会特意找个东施来效颦是不是?
连摔碗都摔得一模一样,也是绝了。
侍女见夏桐不慌不忙,心里反倒有些忐忑起来,她原以为凭借与这位主子相似的容貌,定能得到皇帝宠爱,怎么如今瞧着似乎不对?
及至听见皇帝温柔的嗓音,侍女这才回过神来,重新露出一副娇滴滴的可人模样。
刘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进宫多久了?”
什么意思,难道现在就要将她收房么?被巨大的喜悦冲撞着,侍女晕晕乎乎道:“回陛下的话,已经三日了……”
众人俱面露艳羡,看来皇帝当真中意这一款的,这么快就上位了。
蒋碧兰脸上则有些铁青,虽然料得这张脸会吸引皇帝注意,可她本以为少说也等十天半月的,谁知皇帝这般猴急——如此宫里不又多出个狐媚子?哪日此女若脱离控制……
还未等她想好对策,皇帝已坐直身子,懒洋洋地唤安如海,“既是才进宫三日,拉出去赏三十杖吧。贵妃生辰,还是不宜见血光的好。”
安如海当然听得懂皇帝意思——若是用鞭抽,那等皮开肉绽的打法看着吓人,其实好得也快;可听皇帝的话头,这是要打出内伤了。
还是顾全贵妃面子,蒋贵妃自己想必都有苦说不出。
安如海便笑着应声诺,挥了挥手,指挥几个身强力健的侍卫将人拉下去。
彼时夏桐满以为皇帝要将此人收房,看着王静怡旁边那碗面一动未动,便捧过吃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爱吃东西。
谁知倏忽间情况大变,夏桐反而呆呆愣住。
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碗中的面条已被吞得差不多了——皇帝不知何时叫人添了把筷子,正吃得香甜。
那上头还沾有她的口水,倒不嫌脏啊……而且,她也没吃饱呢。夏桐便要将碗夺过来。
殿内其余人等看着这对抢食的活宝,深深产生一种时空错乱感: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大庭广众都这样黏糊,私底下更不消说了,难为安如海怎么受得住。
蒋贵妃更是整个人都快裂开,就算那女子不能得到皇帝专宠,好歹也不用拉出去打得血肉模糊吧,这叫什么事?明明是极其相似的一张脸,为何皇帝的态度会大相径庭呢?
真是太诡异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