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看向?软倒在沙发上的孟效。
“孟效。”
“孟效?”
孟效毫无反应。
陆随却不慌不忙,他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嘴,然后起身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取出一个长方形铝盒。
他来到孟效身边,屈膝蹲下,打开铝盒,里面放着碘伏棉签、静脉采血针和真空采血管。
采完血,陆随叫了闪送,收货人填的是倪承宽。
孟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斜躺在总监办公室的双人小沙发上,身上还盖着陆随的西装外?套。
他坐起来,听见陆随说:“你醒了。”
“我……”他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陆随,表情迷茫,“我怎么了?”
陆随说:“你不是睡着了吗?”
“啊,是,”孟效站起来,感觉自己并没什么异样,“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庆典结束后就不用再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了。”
“嗯,那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陆随起身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抬手帮他整理一下睡乱的头发,然后冲他微微一笑,说:“好了。”
孟效再一次被这样微小的细节打动,脸热心跳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忙碌地筹备了半个月之久的BNCF成?立二十周年慈善庆典顺利举行。
成?功的企业大都不吝于做公益,BNCF能够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慈善基金会,除了背靠碧城集团这棵大树,也?离不开其他名企的鼎力支持,所以这次庆典可谓名流云集,不过最大咖的还是陆碧城。
从前,在孟效眼里,陆碧城是成功的企业家,是这个时代的传奇。
现在,陆碧城还是宽叔叔曾经的朋友,是他喜欢的人的妈妈,虽然她依旧神秘,但多了一点人间烟火气,让他觉得距离不再那么遥远了,约莫从十万八千里缩短到了八万里的样子。
孟效蓦然意识到,不管是陆随自爆前还是自爆后,他好像从来没觉得和陆随有过距离感,明明他和他同样身份悬殊。
——大概是认识第一天就负距离接触的缘故,先?入为主了。
庆典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
华筵散场,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孟效找不到陆随,只好打给他,陆随说他在水景池旁边透气,他便找过去。
从侧门出去,经过一片暗香浮动的绿地,视线越过喷泉的遮挡,孟效看到了站在水景池边的陆随。
陆随今天穿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挺拔的身姿包裹其中,如竹如松,优越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夜风吹不动他的头发,只能轻拂着他的衣角,在夜色和灯火的渲染下,孟效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了忧郁,让他显得更加迷人。
孟效突然想把这犹如电影画面的美好瞬间记录下来,他掏出手机,点开相机,镜头对准了远处的陆随。
还没来得及拍,一道窈窕倩影突然闯入镜头。
是盛装打扮的古娅,她提着裙摆,款款地走到了陆随面前。
距离稍微有些远,加上喷泉在哗哗响,孟效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他抬起脚又放下,想等古娅走了之后再过去。
但他没想到,古娅突然抬手搭上陆随的肩,随即踮起脚向?陆随献吻。
孟效:“……”
他静静注视片刻,见陆随没有推开古娅的意思,于是转身离开。
“他走了。”古娅说。
唇与唇近在咫尺,差一点就要亲上。
陆随推开古娅,克制着没有回头去看,只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古娅说:“如果我是孟效,我一定会冲上来赏你一耳光。”
陆随沉默不语,神色晦暗。
古娅叹口气,刚想安慰他两句,目光突然定住。
孟效去而复返,大步流星地走到他们面前,彬彬有礼地说:“古经理,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和陆总监约好了要一起吃饭,我来问问——陆随,我们可以走了吗?”
这是孟效第一次当着同事的面直呼陆随的名字,莫名的有种宣示所有权的意味。他定定地看着陆随的眼睛,极力想表现得坦然自若,但还是不小心泄露出一丝紧张忐忑。
陆随捕捉到了,他感觉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不是很疼,但是又酸又麻,难受极了。
没有人知道陆随在这短短几秒钟里经历了怎样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对孟效展露微笑,温柔地喊他的名字:“孟效,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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