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李阿婆手里的汤碗,用汤匙勺起一口,轻抿了一小口,细细品味,鸡汤清淡不油腻,用鲜菇提鲜,十分爽口。确定饭菜都符合自己的胃口,顾时才开始没有顾及的吃起来。
李阿婆看顾时吃的香甜,露出和蔼的笑容,却又小声嘀咕道,少爷这一举一动好像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以顾时几十年老饕的舌头,顾家的饭菜确实算得上是粗茶淡饭了,不过可能是占了原身的关系,顾时对这些饭菜的味道总觉得有些熟悉,又觉得都差了点火候!
饭毕,顾时沿着田埂摸索着来到自家田地里找人,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顾时都一一打了招呼。
这些人无不惊奇,顾家这小少爷不是一向眼高于顶嘛?怎么会对他们又笑又打招呼?
又联想到顾时前些日子被人从山坡下抬回家,便自己给了一个理由:可能是死后余生转性子了?反正横竖也不是坏事。
顾时把他们的反应看在心里,也猜到他们会想什么,心道这算什么,以后变化会更大呢!
顾时偶尔会停下来与村民交谈,旁敲侧击的问一些事情,他问话的本事一流,很快就获取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加之原身的记忆,他对顾家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依照村民所言,华夏在建国初年有过一段动荡时期,那时顾家应该是家底颇丰的,这里的村民祖辈都是顾家的佃户,顾家也有不少佣人,但是动荡过后大多另谋生路去了,只剩下李爷爷还有李奶奶,两人都是孤儿,没有地方可去就一直留在了顾家。
原身在这个风景秀丽的南方小村里磕磕绊绊的长大了,他遗传了顾母的相貌和顾父的聪慧,既早慧又聪明。
童年时,顾父常年在外忙碌,所以原身一直对他很陌生。顾母是个做事雷厉风行且精明能干的人,进门以后很快把持了整个家里的一切,既要侍奉长辈,又要操持这个家一切大小事务还要帮衬娘家,就没什么时间照看孩子了,在顾老夫妇过世以后,原身就一直是跟着保姆还有李阿公李阿婆生活。
这个保姆其实只是个同村的妇女。她自己也有孩子,不可能完全尽心尽力照顾小顾时。每次工作都偷奸耍滑,比如让小顾时自己玩,自己则是和一群三姑六婆在门口的大榕树下织毛衣谈着家长里短,然后蹭完顾时家的饭按时按点回家了。
而李老夫妇对小顾时是又爱又敬,因为不是亲孙子而是老主人家的孩子,没办法做到像亲孙子一样对待,只能小心翼翼的护着他。
对于这一点顾时也深有体会,前世,母亲对他虽多有慈爱,但她一个人掌管后院中馈,没有太多时间照料他,顾时一直是跟着奶娘还有丫鬟们长大的。
与原身不同的是,他是整个顾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父母对他要求严格的同时也极尽宠爱。后来父母早逝,他被迫成长了起来,在那个能活下去都不容易的年代,根本没时间去想亲情友情这种有的没的。
而原身不同,他生于这个和平的年代,却无法从长辈那里得到应有爱护,一直很孤独。
唯有一个大他三岁的小女孩一直和他玩耍,女孩叫李舒云,是李老夫妇的孙女。李老夫妇有一儿一女,女儿很早嫁去了海市,儿子和儿媳都在帝都打工,便把女儿安置在了乡下。
李舒云把原身当弟弟一样照顾,这是原身从同龄人身上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可是李舒云稍微大点就被父母接去帝都上学了,原身再次变成了一个人。
他想过和村上其他的同龄人做朋友,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顾母实在太凶悍了。
顾时对顾父的印象是,一个看上去帅气儒雅的老大叔,而顾母好像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农村妇女,两个看似很不登对的人却结成了夫妻,这其中肯定有故事,但是顾时无意探究。
顾母究竟有何凶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