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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洞房(1 / 2)


黑暗中的安静尤其安静,陆谨沉一言不发地等着薛镜宁的回音。

是生气是委屈亦或是愤怒是痛苦,他都能理解,也全部接受。

“你没事吧?”片刻的安静之后,耳际传来薛镜宁的声音。

她身子虚弱,喉咙干涩,因此说出来的话带着淡淡的沙哑和无力,却能听出掩不住的关心。

陆谨沉的心口骤然一紧,他无法置信,刚醒来的薛镜宁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他有没有事。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小心翼翼地答她:“我怎么会有事,你替我挡下了猛虎的攻击,我什么事也没有。但是你受伤了,左肩被猛虎的爪子撕裂了……疼吗?”

他简直在问废话。

怎么会不疼。

她肩膀的伤是他亲手涂的药。

右肩没有受伤的地方小巧圆润莹白细嫩,而左肩却血肉模糊红肿流血,凄惨得令他几次都下不去涂药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肩膀,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此刻,他真的很想提着她耳朵告诉他自己有多生气,大骂她是个蠢蛋,怎么会傻到不要命,以自己的柔弱身躯替他这个大男人挡住猛虎。

但是,她看上去这么虚弱,他生怕自己说话声音大了都能震散她。

“太好了,你没事,那我就不疼了。”薛镜宁嫣然一笑,松了一口气。

疼当然还是疼的,但是他没事,那就是值得的。

还好她等了太久终于忍不住跑去湖边找他,及时看到了背对着猛虎疏于防备的她,否则受伤的就是他了。

陆谨沉却是双眸骤缩,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是有多傻,为什么要庆幸他没有受伤?为什么不对他生气?为什么不质问他?为什么不甩他巴掌?为什么……

她不知道他当时是去保护秦之眉了吗!

陆谨沉神色登时一变,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她——

她也许真不知道。

否则,以薛镜宁的性子,就算会奋不顾身地为他挡虎,也绝不可能在事后不争不吵,独自妥协退让。

陆谨沉心头猛跳,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

“你当时怎么想的?你是傻子吗?像我这样的混蛋,就应该被猛虎一口吃了才解恨!你怎么会这么傻……”他既是试探,也是真心话。

“你不要自责嘛!”薛镜宁摸索着伸出右手拉住他的衣角,乖柔地安慰他,“是我自己冲出去保护你的,你又不知道。你不要因为我受伤了,就这样责怪自己。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猛虎想要偷袭你,你背对着它没看到,我哪有时间想那么多,其实还没等我想其他办法,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扑上去了……”

她也想理智,也知道自己被猛虎攻击会比陆谨沉被猛虎攻击更危险,可是怎么办呢,她喜欢陆谨沉啊。

怎么能不保护自己的心上人呢。

“镜宁……”陆谨沉心头烧热起来,连脑子都热了起来。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当时秦之眉躲在树后,他为了保护秦之眉才将后背暴露给猛虎,而薛镜宁在那个时候恰巧赶到,所以她根本没看到秦之眉,只以为猛虎要偷袭不设防的他。

一定是这样了。

陆谨沉眼神微微一沉。

如果薛镜宁知道事实的话,如果她知道她拼上性命保护的男人,正在保护另一个女人的话……

她一定会离开他!

不、不行。

不可以!

陆谨沉舔了舔干燥的嘴角,把之前那些将秦之眉和他之间的事和盘托出的想法咽回了心里。

反正已经过去了,就让那些事永远过去。

他知道这对薛镜宁来说不公平。

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但是他就是这么自私,他就是混蛋。

他要留下她。

“天还没亮,还要再睡一会儿吗?”陆谨沉握住她揪在自己袖口上的手,“或者,起来喝一碗鸡汤?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我,不过因为受伤的缘故,有些东西需要忌口,比如说……”

“好了,你不要唠叨了。”薛镜宁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

头一次发现他竟然这么啰嗦。

不过,这是因为关心她所致,她还是很高兴的。

在黑暗中笑靥如花。

“我口好渴,你给我倒杯水吧。”

“好。”陆谨沉连忙去桌边点起烛火,探了探桌上的茶,已经不怎么热了,“我去厨房给你烧热茶来。”

烛火燃起,薛镜宁才发现陆谨沉面容憔悴,衣服还是围场的那一身,看起来从那会儿到现在还没休息过。

她心疼了,忙道:“我不要喝热茶,现在身上很热,就想喝点凉的。”

“喝凉的对身子不好,等我拿热茶来好不好?”陆谨沉返回来擦掉她额上的汗,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实有些热,大概是睡久了的缘故。

“你从中午一直昏迷到现在。”他低语着,心口闷闷地难受。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薛镜宁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约莫是寅时。”陆谨沉心疼地抚过她的眼下,一定是太虚弱了才导致她这么困倦,“饿了吧?我再给你端点吃的来,你吃了东西再睡一会儿吧。”

薛镜宁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虽然肚子确实有点饿,但是她却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我好困,一时吃不下东西,只想喝点水就睡觉。”

看她实在想喝水,陆谨沉眉头紧蹙,走到桌边给她倒了一小杯已放凉的茶:“那……先喝点凉水润一润唇,我再给你端碗鸡汤来。到底要吃点东西,你太虚弱了,别饿坏了身子。”

“我哪有那么娇弱……”薛镜宁忍着浑身的不适,小小声地反驳。

她从小在乡下庄子长大,活得像野草一样,陆谨沉是不是将她想得太脆弱了一些。

“镜宁,乖一点。”陆谨沉突然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早点把伤养好,早点好起来。”

因他这一句把她当孩子哄的“镜宁乖一点”,薛镜宁顿时身子一软,什么故作坚强都消失了,眼泪刷的一下冲了出来。

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怎么哭了?”陆谨沉一怔,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眼泪。

“你以后要一直这样哄我好不好?”薛镜宁浑身一抖一抖地抽泣。

“傻瓜。”陆谨沉清晰地感觉到,心口被她一把揪住,泛出一股酸麻来。

“我哄你一辈子。”

过了一会儿,陆谨沉哄好眼眶红红的薛镜宁,给她擦干眼泪后,快步去了厨房。

好在他之前便考虑过薛镜宁半夜醒来的情况,因此早就安排了厨房的人夜里当班,所以热茶和鸡汤都是现成的,他赶紧带了回来。

乖巧的小姑娘在他说了要乖一点之后,连那一小杯凉茶都没喝,现在正眼巴巴地等着他的热茶呢。

陆谨沉倒了一点凉茶进去调和了热茶,又亲自试了试温度,才拿到床边来,把薛镜宁扶了起来。

薛镜宁伸去右手拿茶,他不让,亲自喂她喝茶。

喂得小姑娘脸蛋红红,羞耻得浑身都滚烫。

给薛镜宁喂了一小杯热茶后,陆谨沉又给她喂了一小碗鸡汤。

“好了,接着睡吧。”他把空碗放到一边,扶着薛镜宁躺下。

“那你呢。”薛镜宁看着他。

陆谨沉看她害怕自己离开,笑了:“我守着你。”

薛镜宁细眉微蹙:“你不睡觉吗?”

“不困。”

“骗人。”眼下都发青了,怎么会不困。

“你上来跟我一起睡吧。”她又说道。

陆谨沉摇头,他怕自己会碰到她的伤口。

“你看床上还有好多空处。”薛镜宁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上来睡吧。”

怕他还是不肯,薛镜宁鼓起了脸颊:“你要是不上来睡,那我也不睡了,我陪你。”

陆谨沉苦笑:“不是才答应了我要‘乖一点’吗?”还是这么倔。

薛镜宁眨巴着眼睛,充满无辜地说道:“我难道不乖吗?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睡而已……”

陆谨沉盯着这样的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完全无法拒绝。

只好听她的话小心翼翼地上了床,在完全碰不到她伤口的地方侧躺下来,注视着她:“睡吧。”

*

薛镜宁这一睡又睡沉了,陆谨沉怕弄伤她却睡得并不安稳,天一亮就醒了。

他没有吵醒她,轻轻地下来,出去让人找大夫过来候着。

接着他又去了静心堂,亲自告诉太公薛镜宁醒了的好消息。

昨天薛镜宁受伤可把太公吓坏了,他们劝了很久才安抚了太公回去歇息。

福荣堂也得了信,林语连忙赶过来探望薛镜宁。

她来的时候,薛镜宁正好醒了。

薛镜宁算是间接地替秦之眉受伤,又是直接为她儿子挡了猛虎的攻击,林语此时对薛镜宁充满了感激和愧疚,目光比以往柔和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躺着吧,别起来。”见薛镜宁准备起来请安,林语连忙奔过去不许她起来,“你这孩子受苦了。”

这是林语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地跟她说话,薛镜宁一时受宠若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林语在她床边坐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慈爱地看向她:“镜宁,你不要难过,更不要责怪沉儿。谁也想不到珍禽围场会出现猛虎,事发突然,他也难以两全。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但是你要知道,你和——”

“娘!”陆谨沉脸色铁青地出现在门口。

他带着太公过来看薛镜宁,却没想到他娘已经先来了,而且竟然在和薛镜宁说围场的事。

只要他晚来一步,薛镜宁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一阵后怕,扶着太公走入屋内:“镜宁,太公来看你了。”

“镜宁啊!”陆太爷昨天已经哭过一场,今儿又看到虚弱苍白的薛镜宁,顿时又老泪纵横了。

“太公,镜宁没事。”薛镜宁本来还在想林语刚刚那番奇怪的话,可是太公一来,她的注意力便马上被转移了,连声安慰太公。

陆谨沉看向林语:“娘,我们让太公和镜宁说会儿话吧。”

林语从刚刚陆谨沉的匆忙打断她的神色中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忙应了一声,跟着儿子去到外面。

半晌后,林语叹息一声,回了福荣堂,陆谨沉则回了屋子。

太公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一些,陆谨沉上前宽慰了两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怕打扰到薛镜宁静养,又怕太公再待下去又伤心起来,于是好说歹说地将太公哄劝回了静心堂。

再回到忘情轩时,已经到了吃早膳的时辰。

陆谨沉顺道从送膳的雪扇手里拿过早膳,进屋亲自喂薛镜宁吃饭。

这会儿只有两人了,薛镜宁就跟他说起刚刚林语的那番奇怪的话。

陆谨沉手中一顿,扯了扯嘴角,才道:“娘的意思是,当时太突然了,我没有及时发现你的出现,所以没能及时保护你,希望你不要因此责怪我。”

薛镜宁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总觉得不是这样的,但又没有更好的解释,于是只当林语表达得不清楚,释然一笑:“娘真的多虑了,我怎么会责怪你呢。”

他是她以命相护的人啊。

*

薛镜宁开始静养,陆谨沉正好趁着无职在身,也正在留在家里,一边给她养好,一边寻思着把她喂胖一点。

他下了命令,对外闭门不见客,还特意叮嘱门仆,若是秦之眉来了,非但不要放她进来,还得立刻通知他。

就这么经过几个月的休养,不但薛镜宁的伤渐渐好了起来,两人的感情更是与日俱增。

到了年底的时候,薛镜宁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伤口已经结痂脱落,只是那一道伤口上还留着一道与她光滑雪肤格格不入的疤痕。

大夫说,这道疤可能会慢慢消失,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会存在了。

给她造成了或许是一辈子的缺憾,陆谨沉心里一沉,那瞬间恨透了自己。

薛镜宁反而笑着安慰他:“反正伤疤在肩膀上,别人看不到,我自己也看不到,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你不嫌弃就好。”

这段时间都是陆谨沉给她上药的,她刚开始几乎要羞死,现在已经习以为常。

陆谨沉一把抱住她,压在她肩膀上:“我怎么会嫌弃?我怎么会嫌弃……”

转瞬就到了除夕夜,靖安侯府一大家子聚在一起过了一个热闹的年。

因着薛镜宁舍身救陆谨沉的缘故,靖安侯府的人都对她改观了,不但侯爷、侯夫人对她好了许多,连陆谨扇都转变了态度,这几个月常去忘情轩看她,一来二去两人简直亲如姐妹。

还有已经嫁出去的大姑姐陆谨兰,知道薛镜宁受伤后也回来探望过好几回。

她对薛镜宁其实一开始就没什么敌意,只是心里知道弟弟的事,而且和其他人一样,也觉得薛家是来攀附他们侯府,所以心里对薛镜宁有几分不屑。

这次薛镜宁舍命护了陆谨沉,她感慨不已,那点偏见霎时消失无踪,还私下叮嘱陆谨沉早些忘掉秦之眉,珍惜身边的真心人。

陆谨沉说:“现在我的真心,也早给她了。”

次日是大年初一,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冬日出现了和煦的暖阳。

陆谨沉带着薛镜宁去明安寺上香。

明安寺在城外的大青山上,从城里出发去到寺庙,足足要走两个时辰,不过据说寺里的神仙很灵验,所以路途遥远,还是有很多人前去祈福。

他们一早就出发了,坐着马车去的。

在以前,陆谨沉的心里是无神无佛的,他不相信这些。

但是,薛镜宁受伤后,他开始希望有神灵,希望神灵能听到他的祷祝。

因是新年,城里城外但凡有人的地方,都悬挂了各色红灯笼,看着就热闹、喜庆。

薛镜宁开心地撩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

她没想到陆谨沉会带她去寺庙,实在看不出来他也会信这些。

她自己则是对神佛之说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所以虽然平日里说不上很虔诚,但是也从未亵渎过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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