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盛一路上只是疯笑?到了皇都竟是整个人都疯癫了。要说张其盛此人一生就是个官迷,一心求加官进爵。为了达到目地,来到柳镇到不曾做过什么天怨人怒的事,只除了周景那一桩。就拿柳镇的几个农村而言,每逢天灾人祸,张其盛从不会因私欲瞒下,都会上报。朝廷给予的赈灾粮款虽也会贪赃枉法,却到底也会拨下一部?分救人。和?那些不管百姓死活,只顾自己中饱私囊的贪官而言,张其盛算是好的了。毕竟他只贪商贾之银,在他心中商贾的银子是投机取巧得来的,他们本就有钱他贪点?也不算什么,毕竟他不搜刮民?脂民?膏。如果不是朱建业受小妾蛊惑,徒惹这?桩是非,那么也许他就真的升了。
毕竟无论是修路还?是建书斋,不管这?些商贾怎么折腾,这?功绩都越不过他这?个柳镇的县太爷。可现在被?朱建业这?么一折腾,他所有的收贿受贿就都被?查了出来,数额巨大,加之周景的案子出了人命,皇上大怒。念在他从未鱼肉百姓,也不曾搜刮民?脂民?膏,判了二十年,之后流放回祖籍。
明明保住性命就是万幸,可对?于?官迷县太爷而言比死还?难以接受。后半生就在癫狂中度过,只是可怜了他的夫人和?儿子,一个不得不向娘家伸手,一个被?累得失去了科举资格。原本的人上人却要看人脸色度日。
而朱建业不过是个商贾之流,自然?不配被?押解回京,直接关进大牢,等新县令上任后发落。
新来的县令刚一上任,茶水不曾端,就先判了朱建业。朱建业可是个软骨头,为了脱罪把孙娇出卖个一干二净。
“大人,请大人明察。罪人这?等猪脑子可想不出这?等毒计,都是孙娇那个贱.人,他教唆的小人。请大人明鉴!”
孙娇脸色煞白跪在地上,朱建业是个什么货色她从嫁给他那一天就知道了。她只恨周景,要不是遇见了他,她怎么会被?相思所累,由爱生恨。如果不是遇见他,她还?是孙家小姐,即便出嫁也是八抬大轿抬进高门里做正室,而不是伺候人,成?了贱籍。
竟到了此时?孙娇还?执迷不悟,冷笑?道:“是我出的计谋又如何?,那个周景他活该,当初要不是他那般无情无义拒绝了我,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反正早晚都要纳妾,他便是纳了我也不过多一双碗筷的事,我又怎能变成?今日这?幅模样!这?本就都该怨周景,一切都是他的错!”
“毒妇,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你还?不知悔改。本官且问你,你出此毒计时?,可曾想过那是一条人命!”
“是他自己愿意的,他心里要是没有恶念,就不会答应。本就是他自己没本事,养不起上老下小,早晚会走了歪路,与我何?干?”
“真是个毒妇,本官从未见过此等毒妇,留着你再放到哪家都是个祸害,本官今日便将你打为永生永世贱籍,发卖花楼,任何?人不得为你赎身,直至死亡。”
孙娇一下傻了,堆坐在地上,随后反应过来,爬过去求县太爷,哭着喊着认错,然?为时?已晚,最后被?人拖了下去。
稍晚些李府上李东震怒,“你竟然?和?那个贱妇孙娇识得,说你们二人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张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妾以为她是老爷的表妹,是可以往来的。所以她来找夫人玩时?,夫人以身体不适为由没见她,妾便替夫人招待了她,便认识了,也常常往来。”
原来李东那日在周家闹了没脸,便扬言纳妾,并不是说说而已,没几月就通人介绍纳进了张菊。张菊长得好,做梦都希望嫁给这?种?高门大院,所以一进来就对?李东千娇百媚,李东很满意,一直宠她到现在。
“常常往来?和?那等毒妇?那毒妇连人命都敢怂恿家里老爷,根本就是一个祸妇。”李东怒道:“现在你就收拾收拾,除了贴身衣服,其他的首饰全不许带走,立刻给我滚回娘家,永远不许回来。”
“老爷,您要休了我?”
“不休了你,老爷这?府上怕就永无宁日了,老爷可不敢做第二个朱建业!”
孙娇出嫁时?尚且算风光,有二十两的彩礼,被?休时?除了私房的三两银子外,就剩下几件旧衣了。
这?一切都和?周家无关,周景已经大愈,没伤筋动骨,人也很精神,和?冯万展吃过几次酒,讨论过周誉的教育问题,也谈过关于?他的钱途。
周景连连摆手,“在下不行?,不瞒您说,在下这?辈子一共就两个爱好,这?其中一个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就是我家夫郎。我家夫郎对?我就是罂粟,吸上就戒不掉,这?辈子也戒不掉了。另一个就是在下前世今生的共同爱好,就是铜臭。这?个铜臭天下人都骂他,可在下喜欢得紧,且非常喜欢,就喜欢被?它?砸!”
前县令的事根本不配冯万展亲自出手,不过是一道圣旨,知州就给办了。而由于?不是冯万展出手,所以虽然?周家对?冯万展身份已经心里有数,但窗纸从不曾捅破,还?称他老爷。
冯万展瞧周景这?幅没出息样,真是没眼看。要不是在周府住了这?些日子,了解了周景品行?,知他是个有本事的,就冲他这?两样追求,冯万展就再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大约从没见过此等没追求的‘无耻’之徒。冯万展终于?憋出句道:“幸得你儿子不肖你,聪明伶俐是个懂上进的!”
周景听了也不多想,反而哈哈大笑?:“又不是黄鼠狼下豆杵子——一窝不如一窝,自然?要比我这?个当爹的强!”
自此,冯万展一趟北行?,终于?明白什么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临走时?愈发舍不得周誉,恨不得把这?好孩子抱走亲自教导,别叫周景那个满身铜臭的给污染成?个不知上进,只知钻夫郎被?窝的铜臭之流。
冯万展揉着周誉的脑袋,慈爱道:“真不跟我走吗,要知道想拜入我门下的学子可得排队!”
周誉笑?道:“小誉还?小,阿么说暂时?离不得家,日后大了心性稳了便不管我了,随我展翅高飞。如果那时?,伯伯还?不弃,小誉愿意拜入门下。”
不是沈墨要挡着周誉成?材的路,而是他只是单纯觉得孩子小,不在自己身边养着,送到别人家里再好也是寄人篱下。他小时?候不过就是有了后娘还?算不得真正的寄人篱下就同在苦水里泡大的。到了周誉这?里,只觉得他从前受了那么多苦,该甜甜了。
而周景是来自后世的,在后世不在父母身边长大的那叫留守儿童。留守儿童的心理?或多或少有些问题。他曾看一个孩子哭着对?他爸妈说,认肯一天只吃一餐饭,也不愿意离开他们。那时?周景便想有朝一日有了孩子,生意再忙,孩子也是要带在身边的,哪怕带着孩子飞来飞去,也不能缺席了孩子的人生。
周誉更特殊,他从前受得那些虐待难保不再心底留下阴影,周景现在只想把他的阴影先去掉,别影响他整个人生。然?后才是希望他能成?材。
“那记得给我写信,学业上遇到难题的尽管问我,不必怕麻烦。我府上养了几只信鸽,识得路,回去就放过来两只,你都留下,写给我的信就让它?们送来,快。别找驿使,开春的信入秋能收到就是快的了。”
“是,小誉记下了,会按时?给伯伯去信的。”
不知为什么短短一段时?日相处,冯万展就是十分舍不得周誉,这?种?感觉在他身边多呆了一日,感觉便更加强烈一日。
摸着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最后还?被?拽下塞进周誉手中。
“这?个伯伯送给你,你拿着吧。”
周誉不肯,拼命摇头,“我见伯伯将它?看得十分重?,更是日日佩戴,想来应该十分重?要,我不能要。”
冯万展笑?了笑?,笑?容却有些明显的悲伤。
“这?玉佩是对?我十分重?要,因为这?是我儿子出生前我专门寻人刻的,上面的礼字就是他的名字。”
“既如此我更不能要了。”
冯万展却道:“就是如此你才应该要。因为我那个不孝子不喜欢我的这?个礼物不肯要,也不喜欢我取得名字,现在不知道叫个什么,出去游学了,归期不定,也不知我死前能不能见了。所以这?玉佩你便戴在身上吧,记得日日戴,也算了却伯伯一桩心事。反正你父亲也没给你准备有特殊意义的玉佩。”
最后这?句话,周景就当没听见。
周誉这?才收下,替换掉身上那枚,就听冯万展嘱咐他,“记得不许摘,要日日佩戴。”
“我会的。”
冯万展这?才满意,然?后看看周景送的一马车胭脂水粉还?有许多布匹和?睡裙,从马车队中牵出两匹马。
“看你家里还?是牛车,送你两匹马,日后谈生意也不至于?被?人先小觑了。”
周景也不推辞,收了。
“我走了,记得写信,课业上的生活中都要写下寄给我。”
“是,伯伯。”
看他们两个那黏糊劲,周景偷偷对?沈墨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老头是个基佬,瞧上咱们小誉了呢!”
沈墨听不懂,问:“基佬是什么?”
周景脱口而出道:“变态!”
然?后沈墨就捏了他一下,由于?太疼周景就只顾着疼,最终也没想明这?句出口就感觉怪怪的话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冯涛走到最后面,在拐过街角时?回头看了一眼那戴着银制面具的男人。
自从摘下那男人的面具后,那张面具后的面孔就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想也许是他欠他一个道歉的缘故。如果还?有缘相遇,他一定会向他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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