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五十八分,顾起出现在了教堂。 阮姜玉等了他七个小时。。。 她站起来,身上穿着婚纱,手里的捧花碎了很多花瓣在地上。 “你来晚了。” “嗯。” 她神情很平静:“你都知道了?” 顾起点头。 他知道她恢复了记忆,知道她通知了警察,也知道这不是一场单纯的婚礼。 “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 他走到她面前,把婚纱的盖头掀起来:“你说会等我。” 她化了很漂亮的妆,她不是爱美的女孩子,很少会化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等你吗?” 他蹲下,为她整理裙摆:“因为你拿自己设局,要在这里抓我。” 他话落之后,各个门口同时打开,刑警、特警、缉毒警全部冲出来,所有枪口指向他。 他们是这场婚礼唯一的“宾客”。 她手里的捧花掉在地上,花瓣碎了,落在婚纱的裙摆上:“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不逃? “有句话要问你。”他后背有无数枪口,他眼睛里只有她,“宋稚,你爱过我吗?” 骗我也好。 只要你爱过,我就可以去死了,毫无遗憾地去死。 你骗骗我啊。 “你知道我身上为什么会纹1125四个数字吗?”她连骗都不骗他,“那是我爸的祭日,是我妈的祭日,还有我弟弟的祭日。” 她眼里有泪,不是为他流的。 偌大的教堂里,她的话掷地有声:“我爸是一名缉毒警,身份暴露后,毒贩子没有杀他,他们用开水烫死了我妈和我弟弟。” “后来我爸自杀了。” 她爸自杀后,她放弃了她最爱的小提琴,拿起了枪,穿上了橄榄绿的警服,做了一名缉毒警察。 她的背后是国家、是人民、是血仇,是信仰和正义。 顾起张了张嘴,辩解很苍白:“不是我做的。” “有区别吗?你一样是毒贩子,一样罪该万死。”她通红的眼里,有滔天的恨,“我没有爱过你,从头到尾我都只想杀了你。” 所以她准备了这场婚礼,利用他的感情,猎杀他。 他罪该万死。 这一点,不容辩解。 顾起也不打算辩解,他是该死。他把帽子摘了,拿出枪。 杨成章立马扣住扳机:“手举起来!” 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他要是敢轻举妄动,立马会被射杀。 他的枪上刻了字,他把枪给了阮姜玉,握着她的手,抵住扳机,枪口指向自己。 “好好活下去。” 她指尖摸到了扳机。 扣下去,杀了他…… 手指在发抖,她使不上力,握不住,枪掉在了地上。 杨成章和同事一起冲上去,还没等他们出手,顾起把手伸出来,投了降。 “姜玉,你转过身去好不好?”他眼睛通红,“不要看我,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戴手铐的样子。” 阮姜玉转过身去,眼泪滚了下来。 结束了,都结束了…… 他被带走了,她一个坐在教堂,哭到筋疲力竭。 方提和楚未都没有上飞机,他们的车停在距教堂三千米的路上。 警车路过了他们。 方提眼睁睁地看着警车开走,思绪彻底爆发了:“我这就去把五爷救出来,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把他救出来。” 楚未摇头:“他不会逃的,他已经降了。” 顾起去教堂之前下了两道指令:烧了红三角的罂粟花,还有,有多远逃多远。 方提一拳打在了方向盘上:“都怪那个臭娘们,都是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把她碎尸万段!” “别动她。”楚未说,“她是五爷的妻子。” “那怎么办?让五爷死吗?” 楚未不作声。 方提情绪崩溃,一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他们是罂粟花里出生的孩子,他们生在了恶人堆里,活下来的都是恶人。 西半山别墅。 已经过了九点半了,何冀北还在戎黎这边。 “沈清越中枪之后,掉进了海里,尸体还没打捞到,不过存活的几率很小。” 戎黎就说了八个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何冀北嗯了声:“顾起投降了。” 顾起会投降,是意料之外。 戎黎对顾起的事,不发表任何看法:“LYS和LYG可以准备收尾了。” LYH华娱、LYN酒店、LYD化工都相继出事。 接下来,该LYS电子和LYG物流了。 何冀北的车停在别墅外面,高柔理坐在主驾驶里等他,中途接了通纪佳的电话。 纪佳说:“我辞职了。” “真辞了?” “嗯。” 高柔理问:“为什么?” 纪佳叹气,颇为感慨:“我公司老板被你公司老板搞垮了。” 官鹤山被戎黎搞了。 这事儿高柔理知道一二:“那真是太悲伤了。”令人悲伤的当然不是官鹤山的下场,而是,“九位数年薪的工作不好找啊。” “那可不。”纪佳愁啊,愁得掉头发,她唉声叹气了一会儿,算了,“以后再愁,先把胸部的假体拿出来再说。” “干嘛要拿出来?多好看啊。”高柔理是飞机场,可羡慕纪佳的三十四D了。 不过高柔理没勇气去隆,她老家那边冬天特别冷,零下十几度,假体肯定会结冰。 纪佳说:“太重了,蹦迪蹦不起来,而且还时不时让我回忆起当初喜欢程及那个渣男时的傻逼样。” 高柔理:“……” 理由好优秀。 纪佳心情不好,想出去嗨:“出来蹦迪吗?” 高柔理想去,去不了:“何冀北那个傻叉还不休息,我走不开,真是烦死他——” 何冀北出来了。 高柔理立马换了语气,简直无缝衔接:“好的,我会转告何总。” 何冀北上车。 “何总,”高柔理挂了电话,询问老板,“建林的徐董说这周末没有时间,合同的事能否推迟到下周?” 这事不是她瞎掰的,建林的徐董下午的确打过电话来。 看她的小脑袋瓜,转得多快。 何冀北嗯了声。 他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作为他的秘书,不止要有专业能力和应变能力,还要有洞察力和判断力。 高柔理把车开出别墅:“回公司还是?” 何冀北闭目养神:“回御景。” 从西半山到御景开车要三十五分钟,然后她回家还要四十分钟,也就意味着她十一点之前都下不了班。 她在心里问候他。 后座的何冀北忽然睁开眼睛:“你换香水了?” 啊? 高柔理一时哑然。 何冀北把窗户打开,透气,表达他的嫌弃:“换回来。” “……” 继续心里问候他,问候他全家,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高柔理脸上温柔知性:“好的何总。” 死变态!诅咒你没有高潮! 何冀北走了之后,戎黎去烧了个水,他有一阵子没回来,房子空着,桌上积了灰,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戎黎过得很糙,如果徐檀兮不在身边的话。 水烧到一半,他听见门口有声音,他拉开厨房的抽屉,拿出一把刀。 门这时开了,他愣了一下。 “先生。” 是徐檀兮。 他诧异:“你怎么来了?”他把刀放回抽屉。 她进来,把门关上:“我很担心你。” 可能因为怀孕了,她很爱多想,一天见不到他就很不安,晚上也睡不好。 戎黎把行李接过去:“来之前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打了电话你肯定不准我来。” 是不准。 她怀着孕,哪能出远门。 戎黎把沙发上落了灰的垫子掀掉,让她先坐下:“你坐了飞机吗?” “坐高铁。”徐檀兮说,“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昭里和乔子嫣小姐。” 其实她一个人也没有问题,她又不是以前的徐檀兮,她可是棠光。 戎黎问:“秦昭里呢?” “她不肯上来,去了酒店。” ------题外话------ **** 顾起是深情的坏人,简写:顾起是坏人。 所以不要被深情混淆了我们正确的三观,缉毒警很伟大,毒贩子不可饶恕。 今天更了三万多,月票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