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像是想到了什么,耳边“轰”地一声,就炸开了。
她一个激灵,险些掉了手中的针。
“怎么,没有么?”
“明早,臣妾就给王爷配一份。”
“现在没有么?本王今晚就要。”
这个男人,当真是十分幼稚……
叶落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扎下了最后一根针。
“过会儿便给王爷重新配一份。”
叶落站起来,揉了一下酸痛的肩,“有感觉么?”
“有一点麻。”
宋乾寒说罢,抬头便盯着叶落,那眼神像是在说:“等什么呢,我要安神散。”
叶落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向药房走去。
今晚果然是不能好好睡觉了——今晚的宋乾寒简直太莫名其妙了!!
与此同时,平阳侯府内。
秦墨亲手压灭了烛灯,独自一人上了榻,他的寝房,现在不允许任何人进。
因为他这几日总能梦见慕颜月,穿着红嫁衣,露出苍白冰冷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
向他索命,甩不掉,躲不开。
夜夜梦魇如此,夜夜沾枕难眠。
如今的秦墨,双眼微红,面色蜡黄,却死活不肯叫下人看见,也拒绝找太医。
太丢人了,太狼狈了!
他堂堂一国之候,却叫一个女人吓得夜夜睡不好觉!
她不过是他手下一个不值一提的亡魂罢了,怎么可能给他带来如此致命的打击?
脚刚沾了榻边的台阶,就听见有人敲门,秦墨莫名恼了,喝道:“吵什么!滚!”
“侯爷,是摄政王府那边婢女送来的信。”
摄政王?婢女?
两个词联系到一起,便是“叶落”这唯一的名字了。
秦墨冷哼一声,这个女人在祭拜慕颜月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问他,叫他颜面丢尽,如今还敢送信来?
他倒要看看她要跟他怎么说!
秦墨开了门,一把夺过小厮手中的信,“砰!”地关上了门。
小厮战战兢兢下了台阶,同伴拉他往远处走,小声问:“侯爷怎么样?”
“听是摄政王府来的信,还是接了,还好还好,倒也没发什么脾气。”
“我比你还怕呢!侯爷这幅样子已经好几天了……”
秦墨重新点了灯,打开信封,从里面掉出一个纸袋来。
他没管那纸袋,只赶忙着对着火光看信。
“……安神散每晚酉时一服,药方已另写,侯爷可请太医照配。
妾实在恼侯爷与仙瑶这等贱奴重诺,竟许秦母所赠玉镯与她。
侯爷万勿恼妾,宋乾寒一介废人,妾不想就此葬送后生……
与君之爱慕未曾有减……”
秦墨捡起安神散,放在鼻间嗅了一下。
而后,缓缓地,他脸上便展出一个许久未露的,僵硬的笑。
废人就是废人,废人自然永远得不到真心。
叶落果然还是倾心与他的。
前几日的事算是失误,说到底,他也没让宋乾寒拿到任何可以打压他的证据。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