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生抬手,一把抓住那根比他手腕还粗的木棍,巨大冲击力让他的小臂丝丝抽痛。
这人力气不弱,该是下了狠劲想置自己于死地呢。
那么,他一个傻子,是还手还是不还手?
昙生一个迟疑,手中棍子已被那人抽了出去,就在众人诧异间,壮汉有点恼怒地将棍子扫向昙生的头部。
那军侯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呵止。
昙生这次不想留手了,稍稍一移步,避过棍子,以一种诡异角度推了棍梢一把,那棍子便朝着壮汉的脑门击去。
啪唧!如同一棍子打在西瓜上,那西瓜汁水四溅。
然后,四周一片寂静。
昙生如同受惊的孩子般,倒退几步坐在地上,呆愣愣地看着那倒下的尸体。
陈霑脸色有些难看,怒喝一声:“大胆!敢击杀我军将士!来人……”
几名士兵纷纷抽出腰刀,冲着瘦弱少年跑来,口中怒叫:“拿命来!”
倒在地上那名军曹是他们的生死兄弟,却莫名其妙被个傻子给杀了,简直孰不可忍。
昙生从地上爬起来,假装惊叫着四处躲避,然后跑到一根旗杆跟前伸手环抱住,接连几次用力,就将旗杆给拔了出来。
他一边惊叫喊救命,一边挥舞旗杆,将追过来的人全部撩倒。
玛德!要不是他顾及这个身体的亲人,何至于要这般演戏。
“行了!都退下吧!”
那位军侯终于发话,向冲过来的士兵们摆摆手。
众士兵就势立住身形。
毕竟刚才死的那个只是陈霑的部下,跟这边军营士兵并无什么交集,他们只想看热闹。
既然长官叫停,他们便顺势收兵。
此时,昙生抱着几丈长的旗杆躲在一个军帐后面,眼巴巴看着那个白面军官走过来。
“放下旗杆!”军侯喝道。
昙生暗自撇了撇嘴,听话地丢掉怀中旗杆。
李承赢对这傻少年的表现还算满意,温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昙生犹豫一下,说:“昙生。”
“昙生?”李承赢朝他伸出手,“来,到我这里来。”
旁边陈霑急急劝阻道:“姐夫不可!此人是个傻子!很危险!”
李承赢瞥他一眼,淡淡道:“你退后!”
陈霑呐呐退后两步。
李承赢再次看向昙生,尽量放柔声音:“过来!”
昙生慢慢走过来。仰头看向军侯,佯装委屈道:“是他们先欺负我。”
李承赢伸手摸摸少年的脑袋,微笑着说:“嗯,我知道。”
昙生被他摸小狗一样摸着脑袋,却只能装懵懂:“我要回家。”
李承赢挑眉,说:“你以后就在军营里了,不能回家。”
昙生低下脑袋,说了一句:“我饿。”
“什么?”李承赢没听清少年说什么。
昙生只好又说一遍:“我饿。”
他只想试试此人对他的忍耐度。还有就是,他真的饿了。
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一碗野菜糊糊,刚才又使了大力拔旗杆,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