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在镇子买个铺子,后面最好能住人。”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杜青想了想,便点头同意。
白虎镇只是个边镇,之所以还算繁荣,是因为有不少贩卖食盐毛皮和牲口的南北行商聚集。
杜青以为,昙笙想在此买个铺子,不可能自己经营,他只是想租赁出去赚点家用罢了。
毕竟他家中有父母阿姐,她们的日子颇为艰难,有了这点贴补,生活肯定好过许多。
于是,杜青带着昙生去了牙行。
牙行里坐着几名牙郎,将一边袍角掖在腰间,一脚踩在长凳上,吆五喝六地掷骰子赌钱。
一见有人进来,立刻舔着笑脸跑过来:“军爷何事?”
杜青:“给我找处铺面,后头有院子房屋可住人的!”
“行嘞!您要的位置是西集还是东集啊?”牙郎谄笑问道。
“先找来看看再说!”
“哦,那您稍等,小的替您瞧瞧……”
牙郎跑去招呼一名在西集管事的过来。
在白虎镇,西集牙郎专管房屋租售,还兼职人口买卖和家私商营,都是对内的业务。
而东集牙郎主营马匹骆驼之类的牲口买卖,大多与北夷商户关系密切。
有初来此地的外地商人,也通过这些牙郎寻找自己满意的主顾或卖家。
一名西集牙郎拿着一本破烂大册子翻了翻,找到几家急售的房屋。
“军爷,这两处宅子符合您的要求,前面有铺后面是住家,还带着一个院子。这地势也都不错,一个在东集,一个在西集。”
“东集那个与马市只隔一条街,西集那个在临街,只是位置稍稍偏一些。”
杜青:“带咱们去看看。”
“好嘞!”牙郎将册子揣进怀里,带着两人往外走。
西集那个铺面,果然不是一般的偏,不仅偏,周围百十米范围都没有人家。
估计这家原先是开客栈的,后不知什么原因,客栈不开了,这前后房屋没人打理,全都破烂不堪。
杜青和昙生看了不甚满意,就去了东集那处,结果,连西集的也不如。
满地都流着牲口的屎尿,臭不可闻。
门前雪水和尿液和在一起,黄黄黑黑泥泞不堪,别说开铺子了,根本不能走人。
杜青也黑了脸,拉着昙生就走。
最后,又看了几家,还是不尽如人意。
“算了!就西集那个吧。”
好歹那处干净,地方也大,只是房屋要先修缮后才能入住。
杜青替昙生做了主,定下西集那处房屋。
昙生自己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不能白干活,只是想要个报酬而已,至于其他的,暂时没考虑过。
第二天,昙生跟着那个文士坐上驴车,代替了小童的位置,帮他背着药箱。
驴车是从集市上雇用的,包括赶车的中年汉子。
一路上,文士不住地打量昙生,旁敲侧击地问了他很多问题。
但昙生一脸懵懂,想答就答,不想答就闭眼装睡。
傍晚时分,车子进入韦州境内,在一个镇子找了个客栈住了一晚。
第二天,因是年三十,驴车汉子死活不肯再走,只让文士给钱,他好回家吃团圆饭。
昙生瞧见文士被气得面目通红,颤抖着胡子指着驴车汉子骂道:“给你屁钱!咱们说好到了韦州城!你半道就不走了,还敢让我拿钱?”
然后,两人面红耳赤地吵了半天,被众人劝说后,驴车汉子才拿到三百文走了,一路走一路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