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没恶意。”
他们的小队长倒也没有动怒的意思,皱着眉头短促地道了个歉,直起身来继续帮大家往锅里放食材,跟刚刚并无任何不同。
但聂思泽这股火显然没完全压下去,回身往椅背一靠,上下嘴皮子一挨就开始输出各种不好听的语句。
“我他妈真是不知道你们对头发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执念,又不是多稀奇的玩意儿…”
“姓聂的,差不多得了。”
宋暖实在听不下去,一把丢了手机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么多年虽然童颜始终因为定位争夺的事情对自己不冷不热,但毕竟也没再背后耍什么阴招。
他向来知足常乐,也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挺好。
聂思泽不喜欢这回的造型是显而易见的。
毕竟打从自己第一次看见他,这人就一直对男生长头发有着极其深重的厌恶。
本人坚决不留长至耳下的头发也就算了,就连在路边看见都要嘟囔损对方几句。
可这次发布专辑的走红几率比原来大太多,发型师早八百年就跟人哭诉不能动不动跑理发店,一定要留到让他可以随意发挥的长度,好不容易才阻止了这祖宗糟蹋自己颜值的行为。
聂思泽于是顶着一头杂乱无章的毛发捱到了定造型的日子,在听说了自己要搞那种男生中长发的时候差点两眼一闭晕倒过去。
可即使是这样,好像也没必要逮着童颜撒气。
要知道人家就是看着感觉挺可爱,上手rua了两把而已啊。
而且明明自练习生时期开始,就是童颜跟护小鸡崽子一样,把他当亲弟弟似的带着不是吗。
宋暖皱着眉头看过去,不知道这倒霉孩子又在抽什么风。
“瞎出什么头,我指名道姓骂你了?”
聂思泽被他摔手机的动作激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音量也逐渐放大了不少:“亏我他妈还觉得能因为这回推cp缓和缓和关系,你就不能少管点跟你无关的逼事儿?”
宋暖:“???”
这话锋转换是不是也太自然迅速了点。
他感觉简直不可理喻,偏头冷声骂了声“操”,唇齿相讥:
“童颜这么多年说话办事没理挑吧,要不是因为他,按你这德性在出道之前就被人挤兑死了,还能有机会在这儿装腔逗狠?”
“我装?”
聂思泽气得浑身直哆嗦,看样子似乎大有直接蹿过来给宋暖一拳的冲动。
“论起这个的话BWP谁敢跟你比,以前拒绝那些橄榄枝的时候多潇洒多坚定啊,怎么着看见苏长乐走不动道了?”
他耐不住地上前一步,就差伸手揪人的领口了:
“靠把自己明码标价换来的资源,接着不觉得烫手吗。或者说你比我想的更异想天开,还做梦打算跟人家来真的?”
——不是。
《限定关系》明明就是原作者先看中的我。
“你他妈瞎说什么呢?”
宋暖没想到这人会突然翻自己的旧账,感觉简直像被突然扒光了站在大众面前。
他一面在心里这样说着做自我安慰,一面跟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炸起了浑身的毛。
他本来就不是大多数人家里出来的善良孩子,平时相安无的时候看不出什么,真发了火整个人看上去又凶又狠,暴戾这两个字简直能从眼睛里透出来。
宋暖咬紧牙关,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火|星|子:“话不会说就闭上你的狗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怎么,我有一句话讲错了?又当又立可不就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
聂思泽一把推开正试图将自己拽到旁边的万昱安,恶狠狠在他气头上蹦迪的同时,还不忘顺带着烧了一下这个打算劝架的。
“我说你现在充什么老好人,姓宋的这点破事儿能在咱队里心照不宣,难道不是多亏了你前前后后煽风点火吗?”
“知道我俩不和还故意暗示,想借着我的嘴传话出去。反正最后无论我们两个闹得多僵,跟你总没关系…万昱安,平时休息的时候孙子兵法没少读吧。”
他现在完全是被气昏头的状态,该说的不该说的全一股脑拐了出来:
“有这能耐还写什么歌词,要我说干脆改写宫斗剧本得了,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
…
真·无差别攻击。
这句话出来之后,他们五个之间立刻陷入到了某种诡异的安静中。
房间里除了聂思泽吼完后的粗重喘息声之外,一度几近落针可闻。
大概半分钟过去,孟连莨放下手里用于自我观摩的小镜子,作为在场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掺和进去的人,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惊奇地发出声音:
“——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