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馆设在崇文坊中,与科举应试的考场只不过隔了两条街道。乃诸多士子考前相互交流,畅谈言论之地。朝廷对此甚为看重,就算是聚众闹事,也一向以劝和为主。就算是要抓人,也只抓几个带头的,哪里用得着全部都抓起来?
再说了,把这些读书人都抓起来,这科举还怎么进行啊?到时候人都在大牢里了,谁还去考试?
凤无邪这一声下令抓人,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那些读书人原本闹得正欢腾,两只胳膊被凤无邪带来的人一抓,镣铐加身,生生成了待罪之人。
虽然这么对待读书人行为是粗鲁了点,可效果还是不错的。这下子他终于清静了,凤无邪抠了抠自己的耳朵眼,坐在马上笑眯眯俯身望着众人,“你们一个个的不是很有能耐吗?打啊,继续打,爷看着呢。”丫的,敢给爷找麻烦,看爷不收拾你们!
他这般行径,在读书人眼里看来就是一种侮辱了。春秋礼法有言,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他们这些学子将来可是要承担治国平天下的重责,如今镣铐加身,这算怎么一回事?
人群中好事者见凤无邪为着官袍,一身白衣,口中呼爷,料定这么横的人应该不是朝廷官员,而是那户大人家的二世祖,闲得没事揽下这凤京治安的差事。怒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未得王令竟敢捉拿我等读书之人,我等若获自由,定当一纸请愿之书将你告上金殿!”
“大胆!”有精卫立马出声斥道,凤无邪摆摆手,示意那人休得插手,他笑眯眯望着出口的那一人,“爷还当你会说等你高中之后,为官之时,定然在皇上面前参爷一本呢。原来只会没出息得写个请愿书,你就对自己高中这么没把握?”
“我……我……”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对于这高中一事,他心里还真没有谱。来到凤京之后,才知天外天人外人,哪里敢真正扬言做些什么?
凤无邪笑眯眯拖着自己的下巴,道:“兄弟,你是南方学子吧?”
那人点了点头,顿时为凤无邪能看出他的来历感到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南方学子?”
丫的,爷又不是傻蛋。凤无邪依旧笑眯眯道:“你虽然对于高中心中没谱,可是仍旧脱不了高傲之气。照爷说,上届科举高中者有四十七名是南方学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们高中了就代表你能高中?你们呐,为着别人的成就沾沾自喜,不思进取,实在是肤浅!朝廷就算是录用了你们,也只不过是养了一些于社稷毫无用处的蛀虫,还是尽早收拾包袱回去吧!”
凤无邪这么一说,那些南方士子更是不服气了,而那些长久以来被欺压的北方士子方有些扬眉吐气的想法,凤无邪又说道了,“还有你们这些北方学子,上届应试早就说明你们的文章还有所欠缺,既然如此便当寒窗苦读,勤奋钻研,争取写出千古传奇的锦绣文章来,在这里与人打架斗殴是怎么回事?崇文馆设立乃是为了弘扬学问,教化世人,不是什么三教九流泼皮无赖都能撒泼的地方!”
这下子,北方学士被他骂的也不服气了。三教九流,泼皮无赖,一介堂堂读书之人被骂得如此不堪,心中那股恶气怎么能够咽得下去?“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就是,不过是仗了祖宗余荫庇护,竟敢将天下读书之人贬低得一文不值,要是论文章的话,你还不如我们呢。”
凤无邪道:“那好,爷今日就不靠祖宗余荫,全屏真才实学与你们较量一番。看你们都是读书之人,且不管南方学子还是北方士子,只要你们合起来能够打败爷,爷就放了你们。如何?”
“狂妄自大,你必输无疑。”这里是集结了金科应试举子的八成,凭他们全力,还怕比不过这面前的白衣男子?
凤无邪笑道:“是不是狂妄自大自然要比过才能知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骑射六艺,行医文脉,星象天文,随便你们挑,只要有一项赢了爷,爷就放了你。”
原本那些读书人就被凤无邪讽刺的心中不是滋味,这下子他又放出这么狂妄的话来,不让他们想挫一下他的傲气才怪。于是乎,欣然应战。
既然他说比试什么随便挑选,那些学子自然也没有客气,各自挑出自己擅长的东西来与凤无邪比试。
一个时辰以后,那些斗志昂扬的读书人彻底泄了气。面前这个白衣男子,琴音流泻月明空山,提笔作画行云流水,诗词应答胸有丘壑,论才学实在是他们不能及的。
既然胜不了他,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们要被抓去坐牢了吗?这样一来还如何参加今年的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