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静默了一瞬,立刻炸窝。
“我来的时候就看到校门口有警车!”
“居然是来找雨神的?”
“真的假的,你没看错?”
“他干了什么?”
钟念完全没反应过来,微张着嘴,愣愣地看向那个同学。
“废话,当然是真的!”
那同学一脸惊诧,还没从刚才看到的景象里缓过来,
“直接去级部办公室找的,雨神刚上来就被叫过去,问了几句直接带走了!”
霎时,一个激灵从尾椎打上来,钟念浑身像过了次电,他一把抓住那同学,厉声问:
“人呢,现在在哪儿?”
“出了教学楼了……”
钟念猛地往外冲,小腿肌肉顿时针扎般的疼,他身子一歪撞上门框,发出砰的一闷声,把教室的人又吓了一跳,转头去看时,他已经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这、这什么情况?”
孙茂一脸懵逼地看着徐婉,徐婉也答不上来,倏地起身,“去看看!”
这时大部分七班同学才醒悟过来,随着桌椅刺啦作响,小半个班的人眨眼间跑了出去。
钟念的腿实在疼得厉害,下楼好比刀割,他心急如焚,干脆扶着楼梯扶手,几步几步地往下跳。
雨神为什么会被带走?
是不是上周五收拾了那几个混混?
妈的那是为了救我!
他越急越难,到最后几乎是连滚带摔地下到一楼,然后扯开双脚狂奔。
昨晚下过雨,清晨的校园还带着湿意,冷风夹着水汽嗖嗖灌进衣领,把人冻得彻底清醒。
老成好像说过雨神以前有案底?
艹这个时候别来搞他啊!
保送、高考马上就要来了啊!
钟念心跳得厉害,风声和呼吸声无限放大,回荡在耳畔,他跑得太急,小腿随时会抽筋,视野里一片模糊,只牢牢盯住前方的校门。
看到闪烁的警灯了!
红蓝交错的光波在阴霾的晨雾里,显得那么刺眼,让人不自觉地绷紧神经。
还好没响警报,但那么大一辆警察停在校门口,已经引来无数学生和路人驻足,他们会看到雨神被带进警车!
钟念的心被狠狠拧了一下,他忍着快要吐出来的恶心,一口气冲到了校门口。
包括年级主任在内,好几个老师都围在警车边跟警察说话。
江传雨是那群人里个子最高的,穿一身校服,微垂着头,神色疏离。
钟念快速扫了一眼,雨神手上干干净净的,没戴东西。
还好!
这时老成抬了抬手,对其他老师说,
“我跟着去就行,你们都先回去,文老师麻烦帮我看一下班。”
钟念气还没喘匀,想也不想地举起手,张嘴想说话,猛地被灌进一大口冷风,呛得他咳得涕泪齐飞。
“我、我也去……老师,我去……”
江传雨半个身子都已经钻进了警车,听见钟念的声音,飞快转过身,隔着人墙远远地朝他望去。
他半弯下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捂着嘴,咳得面红耳赤,发丝凌乱,外套松垮着,一看就是疯跑过来的。
是听到消息着急了。
江传雨弯了弯唇角,寻着他的双眼看过去,把那焦急又慌乱的目光稳了下来。
本就泛红的眼眶立时变得更红了,水雾漫上来,很快从眼角滑开,钟念胡乱地抹了把脸,哑着嗓子喊,
“我是证人,我要去!”
江传雨抬起几根手指,冲他小幅度地摆了摆,用嘴型告诉他“没事,别担心”,接着轻轻一笑,转头跟老成说了什么,两人一同钻进了警车。
钟念本能地想冲过去,脚动了动,又停了下来。
雨神叫他不要去。
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不清楚,只能眼睁睁看着警车渐渐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钟念!”
“念哥!”
“雨神呢?”
七班追出来的同学也到了,一个个喘着气跟校门口的级部老师大眼瞪小眼。
徐婉走过去扶起钟念,问他,“雨神真被带走了?”
钟念说不出话来,视网膜上还残着红蓝警报灯的图像,草草地点了点头。
老师们开始撵人,
“都回去都回去,谁让你们出来的!”
“不上课了?全部回去!”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反抗,
“老师,江传雨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
“他是我们班的,我们当然想知道!”
几个老师对视了一眼,由年级主任开口,
“没什么,警察找江同学了解一下情况,跟你们没关系,都回去了!”
了解情况。
钟念倒抽了几口气,酸水返上喉咙,转身哇地吐了出来。
“钟念!”
徐婉吓得不停给他拍背,孙茂赶紧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纸巾和水,向衡眉头一皱,把钟念拉到花坛边坐下。
“跑太急,冷风灌进去伤了胃。”
一个老师看了看孙茂买回来的矿泉水,摇头,
“给他买个热饮,别太甜。”
把早餐吐完后,钟念好多了,他坐着把气顺过来,抬头看着老师问,
“哪个警察局?”
老师看他那副惨样,于心不忍,小声回道,
“就后校门那儿的青林派出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还开个警车过来,吓唬谁啊。”
钟念点点头,掏出手机,递给徐婉,有气无力地告诉她,
“帮我,给我姐打电话。”
*
江传雨在办公室看到警察的第一眼,心里泛起熟悉的厌恶。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挂着好学生的伪善面具,听他们问话。
-你是江传雨吗?
-对。
-11月17日,也就是上周五下午6点10分左右,你是否在XX街释放了大量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