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纪瑶瑶醒来时,枕畔早已空无一人。
她不清楚顾筠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昨夜朦朦胧胧睡过去时,还是她替自己擦的身子。
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纪瑶瑶不禁轻嘶一口气。
人呐,不得不服老,年轻时候整夜泡吧蹦迪都精神奕奕,现在折腾一晚上,纪瑶瑶感觉浑身都跟散了架似的。
抬起酸软的手臂,摸过手机看了眼,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纪瑶瑶自由散漫惯了,手机平时都是设置的免打扰静音,就连沈甜一个小时前发的消息也才看到:“瑶瑶,你今天不来录音室吗?”
cv这份工作和坐班不同,用不着准时打卡,再说纪瑶瑶累得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哪会委屈自己去上班:“嗯,麻烦甜甜帮我给老陈请个假,拜托拜托~”
老陈是整个配音部的主管,部门的大小事都由他安排。
第一天沈甜照做了,第二天纪瑶瑶继续请假的时候,电话那头沈甜迟疑了:“老陈平时挺严格的,现在工作任务重,瑶瑶你连请两天,他会不会不批准呀?”
话一说出口,听见脚步声的沈甜转过身吓了大跳,身后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不是她口中严格的老陈还能是谁?
谁知老陈比她还慌,接过沈甜手中的话筒,一改平日严肃,乐呵呵道:“瑶瑶是吧?”
“啊对对,我是老陈。”
“别听她瞎说,年轻人有自己的事嘛都能理解,理解万岁,没,工作能多到哪儿去,等你休息够了,什么时候想来上班也不迟。”
“好的,再见。”
沈甜目瞪口呆地看着老陈挂断电话后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磕磕绊绊开口:“陈、陈主管?”
“小沈呀……”老陈叹气,“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里面的深浅。”
见沈甜这嫩瓜秧子一脸洗耳恭听,老陈觉得自己有义务耐心解释:“你看这个纪小姐,长得又漂亮,打扮得也时髦,像是缺钱的样子吗?用得着为了钱来咱们这儿苦哈哈上班?”
沈甜摇摇头。
老陈又道:“人家纪小姐进咱们部门,是上头直接安排的,连面试应聘都跳过,这你还不懂?”
沈甜瞬间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公司不分大小,难免都有几个跟老板沾亲带故的关系户,反正这些人吃的空饷也归财务部管,他们这些老老实实的打工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小心着别把人得罪就行了。
只是这纪小姐不知何方神圣,不随大流去人事部后勤部养老,偏来他们这名不见经传的录音棚。
不过想起昨日纪瑶瑶那一副好嗓子,沈甜又有些惋惜,她原本还期待着纪瑶瑶配出惊艳四座的作品来,看来也只能是奢想了。
对于配音室发生的对话,纪瑶瑶一概不知,请假一时爽,一直请假一直爽,她在家里连着躺了整整三天。
对比出真知,只有上过班的人,才能体会到宅家是多么快乐。
纪瑶瑶甚至放纵自己,叫了份炸鸡外卖。
啃一口脆皮鸡翅,喝一口肥宅快乐水,我欲成仙,快乐齐天!
只不过当她第无数次打开手机时,这份快乐被冲淡了不少——整整三天过去,顾筠都没有主动给自己发过消息。
醋醋正迈着猫步凑过来,嗅桌上的炸鸡,前腿扒拉着茶几边缘,小心翼翼地在鸡腿上舔了口。
纪瑶瑶长叹了口气,将猫咪捞入怀中:“宝~别再舔了宝~当舔猫是没有前途的,快帮妈咪想想办法,我要怎样才能勾住顾总的心呢?”
“喵~”
小猫咪睁着蓝汪汪的眼睛,无辜地叫了声。
“你也觉得我应该主动出击对不对?”纪瑶瑶双眸弯成月牙,边rua猫边若有所思。
她和顾筠这个关系,实在是有点复杂。
纪瑶瑶有所耳闻,不少嫁入豪门的女人靠的是孩子这个杀手锏,可自己和顾筠做了又不会怀孕,更别想母凭子贵。
她唯一的筹码,便是向顾筠捧出自己的一颗真心,任她撷取。
原本为了将顾筠勾到手,纪瑶瑶可是煞费苦心,做了一番功课的,功课主要内容当然是怎么在床上将顾筠伺候得开心。
可除去阴差阳错的第一次不算,第二次纪瑶瑶蓄意勾/引,照样也没成功上手——毕竟大前天夜里,她真是累得一滴都没有了,哪还有力气去伺候人。
纪瑶瑶陷入沉思。
没等她想清楚,纪瑶瑶的思路被来电铃声陡然打断,看了眼来电人,她长叹一口气接通:“喂,妈?”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纪瑶瑶顿时戴上痛苦面具:“哪里好了?那个男人的照片我看过了,满脸横肉,怎么配得上天生丽质难自弃的你女儿我?!”
“门当户对又怎么了,我跟他的颜值不登对。”
面对来自亲妈的催相亲,纪瑶瑶早已应付得对答如流:“总之你少管了,也别再给我发那些丑男人的照片,我在北京这边过得挺好的,才不要回家嫁人呢。”
要嫁,她也得是嫁最顶尖的。
她连珠炮似的,纪母张玉兰根本说不过她,只得放缓攻势:“瑶瑶,不是妈唠叨,你说你翻年就二十五了,成天这样漂着像什么话,老王家的女儿和你一样大,去年就和高中同学结婚了,这女人呀,上了年纪可就不值钱了……”
放在以前,纪瑶瑶或许还能对自己亲妈的话有几分认同,可现在,她只能嗤之以鼻——像顾筠那样的有钱女人,恐怕再过三十年,照样会有人前赴后继地去倒贴。
她翻了个白眼:“我哪有漂着,妈,我当网红挣的钱可不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