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细宁在江砚面前站定,眼睛闪烁了下,“江砚,我去给你妹妹道歉。”
她说完后立马低下头,不敢去看江砚的表情,可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江砚的回答。
周遭有人大声地笑,谭细宁突然觉得脸上辣辣地疼,她抬起头,看见江砚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她,没说话。
有那么一瞬间,谭细宁心里慌了一下,她不明白江砚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说话,可她该解释还是要解释。
“我只是让陈驰帮忙拦着,我没想到他会把你妹妹锁进仓库。”
“对不起。”谭细宁真挚地说。
江砚冷冷盯着她,半晌才开口:“谭细宁,你到底是想得到她的原谅,还是想得到我的原谅?”
对不起是跟他说的,解释事情的原由也是跟他说的。
为什么?
说明她根本不在意池知软这个当事人的心情。
谭细宁猛地抬起头,匆忙解释:“我没有!”
她只是……更在乎他对她的想法而已,她待会儿就去给池知软道歉。
“谭细宁,你学习好,家世好,班上很少有人能比得过你,可你的高傲不该用在这上面。”
江砚没理会她那句我没有,他觉得自己说这么多已经够了。
从这里望过去可以看到池知软所在的班级,他一眼就看到蹲下身子在板凳上写作业的池知软。
忙里偷闲了,她还会从包里拿出一袋小零食来吃。
模样可爱极了,真像一只小仓鼠。
江砚眉眼带笑,不稍片刻,又恢复冷然,他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谭细宁,从她面前离开。
冬风卷起树叶,飘飘然落下。
谭细宁透过树枝上寥落的树叶看到江砚离去的身影,她心下颓然,是啊,她的高傲不允许江砚不喜欢她。
他多了解她……
——
冬季运动会结束后,陈驰被江砚举报到了教务处。
几人站在教务室对峙,教导主任板着一张脸问池知软:“是他锁的你吗?”
教导主任虽然这么问的,但他的脸上却清清楚楚在告诉池知软这几个字:少惹事。
对面陈驰吊儿郎当站着,暼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不善。
以及有恃无恐。
池知软轻眨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带着无措,她在教导主任紧追不舍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教导主任凝眉看着她,还想要开口,却被江砚堵回去。
“主任,是我拍的视频不清晰,还是陈驰换了一张脸,您不认识了?”
江砚来找她时,临时让许酌拍了视频,当作证据交给教务处。
教导主任别扯了扯嘴角,温和地笑:“当然没有。只是你们都是学生,陈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件事过了就过了。”
“你哪看出他知错能改了?”江砚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的笑。
他指着站姿随意的陈驰,笑得淡漠:“主任,您连女生戴没戴耳钉、涂没涂指甲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现在就识人不清了呢?”
池知软朝江砚看去,他眼里出奇的愤怒,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坚定地为她讨公道。
教导主任被江砚说的一张脸难看至极。
他抬手抵在唇边微微咳嗽几声,缓和语气:“江同学稍安勿躁,这件事我们会给池同学一个合理的交代。”
“要是不合理呢?”江砚问。
教导主任抬头与他对视:“你可以上报教育局。”
后来,教务处通报结果下来,陈驰被通报批评,罚扫厕所一个月,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池知软念道歉信。
那日后,池知软问江砚:“怎么陈驰突然就妥协了?”
江砚站在阳光下,轻狂地笑了笑:“他妈妈的妹妹的丈夫和我爸爸的哥哥的妻子是兄妹。”
池知软听得晕晕乎乎的,但有一点她听出来了,有钱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怪不得陈驰不得不妥协。
“陈驰以后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少年用后背对着她,手里还拿着一串新鲜的葡萄,边吃边走。
他比她高两个头,她仅到他胸膛那里,池知软每次都要仰头看他。
奶奶说,逢人平视,别把头低太低,也别把头抬太高,否则难受的是自己。
池知软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少年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在青春的年纪肆意挥洒,带着她一起成长,抬起她的头叫她平视。
她站在原地,忍不住喊了声前面人的名字:“江砚。”
阳光下的少年转过身来,嘴里嚼着葡萄,看着两人的距离皱了皱眉:“池知软,你萝卜腿呢,走这么慢?”
谁想小姑娘突然奔跑过来,一下子就扑进他怀里,抱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