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师弟对于谈及刘珌的话语,还是不足啊。
心中思绪万千,张臶表面依然笑呵呵的,一派温和隐士的模样。
敛了敛自己的心思,张臶这才说道:“子祥曾言,刘大公子乃是大汉的福星,只是,在下有些想不通,刘大公子一路行来,当也是看到了民生多艰,暗潮汹涌,不知刘大公子有何看法?”
贸贸然地问了这一些,是有些唐突,但张臶此时也想要确定心中的一个想法,以及确定他当初的抉择,是不是真的合适。
同在巨鹿郡,这里的百姓发生了什么暗中的改变,他心下明白。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朝堂失望,选择了隐居不仕。
以他的名气,将来即便是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会牵连到他的。
大不了,在事情没法解决的时候,他还可以选择远走避祸。
可今日看到的星象变化,还有遇到的刘大公子,却是让他对自己的谶纬之学起了一些怀疑了。
对于张臶的问题,刘珌心下了然。
同在巨鹿,这里的一些变化,张臶这样的明白人,又是精通谶纬之学的,肯定是能够看出来不少。
世家的倾轧,朝堂的昏聩,到底还是让张臶志向无法施展,不得不愤而退隐。
可是,谶纬之学,这可是一些关乎大汉运势,祭祀,端兆之类的学识,张臶精通此道,亦是有心于朝堂的。
到底,还是现实让他失望了吧。
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了张臶,刘珌想了想,还是回道:“子明先生,小子却是以为,有因自有果。一切事情的发生,自有天意。我等身为大汉子民,当是听天命之时,亦需要尽人事。”
微微叹了一口气,刘珌接着说道:“退隐,是自保的选择,却也是逃避的懦弱之举。乱世,更需英才,扶乱归正。”
注意到张臶眼神中的变化,刘珌继续说道:“民生多艰,当变则变,不破不立。”
再次看向了张臶,刘珌又补充道:“子明先生大才,亦有能力可造福乡里,如若先生站在高位,当是能造福更多大汉百姓。”
没想到,他倒是被一个垂髫小子给劝了一顿,张臶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刘珌所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尽管有些想法是大胆了不少。
再次打量了一下刘珌,还是看不透刘珌的运势,张臶便也不再妄为了。
笑了笑,张臶便也说道:“刘大公子果然是不凡,难怪子祥会那般的推崇了。但愿,刘大公子能不负福星之名,挽狂澜于颓势了。”
这一点,刘珌却也不会直接应下,反而说道:“子明先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大势,岂是小子一人能够左右的?”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刘珌便笑着说道:“听闻,子明先生精通琴技,可惜,小子明日便需继续赶路,想来此次是无法一饱耳福了的。”
说完,刘珌还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听了刘珌这话,张臶温和地笑了一下,才说道:“区区小技,何足道哉?可惜,今日时辰已晚,并非抚琴的好时机。只待下次有缘再会,在下再为刘大公子弹奏一曲。”
这般说了,刘珌也是识趣地点了点头,与张臶行了礼,便各自错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