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宜学:“……”有的吃就不错了,还那么挑,简直就是恃宠生娇。
“好好好。”赵长宜温柔地应着,把整条鱼的肚子肉都夹给了叶闻渊。
裴宜学:“……”偏偏还有人哄着他。
孤身二十余年的裴次辅,第一次萌生了想成家的念头。
戏台上正演到,忠臣冒死弹劾奸臣,反被奸臣陷害,流放千里。忠臣的夫人忍无可忍去奸臣府邸找奸臣要公道,却被奸臣的恶妻,拿鸡毛掸子赶出府邸。
张夫人看到这,终于忍不住出声:“奸臣纵妻行凶,这世间公道何在?”
安昌侯世子带着满脸的不屑和鄙夷道:“公道?你还想跟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讲公道?”
两人故意说得很大声,生怕席面上的其他人听不见似的。
凌太傅自然听的出他俩在暗讽什么,骂叶闻渊也就算了,连他女儿都一起骂,实在不能忍。当即摔了筷子,起身退席。
却被凌夫人一把拉住,凌夫人轻斥道:“闺女和姑爷都好好坐着呢,你走什么走,坐下。”
凌太傅冷哼一声,怒甩袖子坐下。
张夫人瞧见了凌太傅那的动静,自觉计谋得逞,洋洋得意地掩袖吃了杯酒。
安昌侯世子跟着吃了杯酒,对张夫人道:“真是好酒,妹夫素来爱好酒,今日没来真是可惜。”
张夫人面露担忧之色:“他呀,这几日公事繁忙,一操劳便感染了风寒,如今正在家里躺着呢。”
“妹夫为国事劳心劳力,实乃栋梁之臣。只可惜如今这世道,奸臣……咳咳咳。”
安昌侯忽然大笑一声:“我儿此言差矣,权臣奸相虽一时得志,但终究没有好下场。正如这戏文里的花脸架子,终是要死在正义之士的手下。”
这一家子人一个劲儿地明嘲暗讽,让人听着着实刺耳,叶闻渊神情淡漠,小口吃着赵长宜夹给他的鱼。
赵长宜悄悄凑近叶闻渊耳边问:“你一点也不生气?”
叶闻渊从容地夹了一小块鱼肉送进嘴里,淡然道:“生气无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一向心思深沉爱隐忍,除了触及到他底线的事以外,他几乎很少在别人招惹他时当场发作。
有时候赵长宜会觉得他表面上看上去越是平静无波,肚子里藏的坏水就越多。
可赵长宜在对待别人招惹自己时的态度和他完全相反。
“十年太晚了。”赵长宜道,“我一般不与人有隔夜仇,因为通常情况下,我有仇当场就得报。”
叶闻渊瞥了她一眼:“你想怎样?”
赵长宜眼珠子一转,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你想不想马上就看到,那三个人扭曲难受到不行的表情。”
叶闻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戏台上的戏,演到奸臣倒台,被判满门抄斩这一幕。刑场上,刽子手的刀正对着奸臣的脖子。
张夫人看得正欢,讥笑道:“果然,奸臣都没有好……”下场。
“呕、呕……”
张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赵长宜一阵干呕声给打断了。
赵长宜紧紧皱着眉,一手捂着嘴,一手抵着胸口,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叶闻渊根本没多想,立马起身拽着她的手,就要带她走:“你怎么了?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看起来像是吃坏东西了,总……不会是菜里有毒吧。”裴宜学一脸夸张,立马把手上筷子放下,嫌恶地盯着桌上的菜。
一些宾客见状,也跟着放下筷子。
张夫人一下子急了,站起身道:“什么叫吃坏东西?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家的吃食干净的很。”
赵长宜一副已经吐得没力气的样子,虚弱地往叶闻渊肩上一靠:“确实跟侯府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就想吐,身子也乏得很,总觉得睡得不够,现在又觉得头晕晕的。”
恶心,嗜睡,头晕。这难道是?
凌夫人反应过来,惊喜地问道:“孩子,你这个月癸水可曾来过?”
凌夫人大概是高兴坏了,也不分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问这种私密的问题。
赵长宜微红着脸,羞涩地摇摇头,小声道:“不曾。”
凌夫人连忙扯过赵长宜的手,满脸喜色地对叶闻渊道:“姑爷,我看她这不是病了,而是有了,有了身孕。”
叶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