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伊没准备一条一条地认真读下去，看到书桌上的笔筒里有签字笔，便直接走过去拿笔准备签字。
“程”字刚写了个偏旁，程方伊偶然扫过其中一条：回家时间不得晚于晚上7点。除必须的出差以外，其他时间不得在外留宿。
这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这不是财产协议么？怎么读起来跟……程方伊秒速想到陈佳丽用的词——家规，对，跟家规似的。
“有问题么？”韩忻尔走了过来，把她手里的那份放在了桌上。
程方伊望过去，韩忻尔那份已经签好了韩忻尔的名字。
程方伊暂时放下笔，“你就让我签这个？我记忆没出现错乱的话，我们在车里谈的好像不是这种协议吧？”
韩忻尔把程方伊那份拿过来，利落地签上名，“我说要签的协议就是这份。当然，你要是还想签别的，我也没问题。”
等韩忻尔签完字，程方伊把协议夺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完情绪激动到手抖，“你这个恶，魔！”
韩忻尔不以为意，“所有条款均适用于甲乙双方，你我都要遵守，很平等啊，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程方伊：“你这算什么协议？早上几点一起吃饭，中午至少发一条信息联络，晚上必须睡同一张床……这都什么跟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坐牢呢！”
“坐牢？”韩忻尔冷冷转开脸，“你就是这么想的？”
“喂，你之前要求那些已经很过分了好不好。现在还加这么多条。不是我会怎么想，是任何人都会这么想！”程方伊拿着文件走到韩忻尔正对面，抬手用手背摸了摸韩忻尔额头，认真道，“你没病吧？这些条款可真不像正常人能写出来的……”
“对。”程方伊还没说完，韩忻尔便打断了她，“我是有病。”
“……”程方伊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韩忻尔浓烈的目光毫不收敛地投到程方伊身上，“既然结了婚，就像结了婚一样地一起生活。”
程方伊被那目光震到，不敢迎上去，故意拿着文件侧过身，“什么……什么逻辑。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我都知道这又不是真结婚，你还那么说干什么。”
程方伊侧身的距离离韩忻尔并没有多远，韩忻尔抬手就把程方伊揽了过来。
胳膊紧紧圈着微微挣扎的程方伊，韩忻尔凑近程方伊耳边，“我不管真结假结。我只管三餐和你一起，晚上和你同床。白天知道你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晚上知道你没有做什么没和什么人在一起。”
啪嗒一声门锁转动的声音，书房门被缓缓推开。
程方伊还没看清楚谁进来了便下意识要逃离韩忻尔怀抱。不过韩忻尔没让程方伊逃掉哪怕零点零一秒钟。
紧紧揽着程方伊，韩忻尔迎上了来人犀利的目光。
“爸。”韩忻尔沉着道。
程方伊心里一惊，但都到这时候了，想躲早来不及了，只能咬牙面对。抬眼望过去，程方伊终于见到了这位商界大佬韩氏集团董事长的真容。
有的人真人比电视上的亲切，有的人真人比电视上更有距离感。程方伊很确定，韩董属于第二种。
因为和很多上了年纪就呈现出沧桑感甚至病弱感的长辈不同，韩董的上了年纪和沧桑、病弱完全无关，只和姜还是老的辣有关。
程方伊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小虾米见大鲨鱼的渺小无助感……
空气在韩忻尔那声爸之后安静了很久很久，程方伊悄悄又瞥了一眼韩董，没想到直接对上了韩董犀利的目光……
过了两秒，韩董非常不满意地叹了口气，径自走到书房会客沙发主座处坐下。“国外待了几年就连老祖宗的规矩都忘了？”韩万昌声音尤为中气十足。
程方伊一听这话，下意识就开始自省。自己做错什么了？快想想！快想想！都惹韩董事……想到这儿，程方伊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了。
而后，程方伊赶忙看了看韩忻尔，见韩忻尔没有特别的反应也没给自己什么提示，程方伊顿时陷入了一片纠结之中。过了好半天，程方伊终于做完了这个心理准备，于是逼着自己喊出声，“爸～”
韩忻尔听到程方伊这声爸的刹那马上转头看向了程方伊。
程方伊对韩忻尔使了使眼色，想问韩忻尔这么叫对吗？
韩忻尔脸上神色复杂，没有表态，却悄然把程方伊揽得更紧了些。
韩万昌没答应这声爸，但也没有明确地拒绝。犀利的目光也从程方伊身上转到了韩忻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