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动。
看着他。
意思是说:红绳呢?
张凡一笑,“用红绳系腕来号脉,那是骗人的把戏,你千万别上当。医患之间若无肌肤相亲,脉道相接,如何诊得脉象之幽微?”
萱花仙子摇了摇头,感到自己手腕一阵发热发痒,真想伸出去让医神给诊个够,不过,矜持,是必须的:“我幽守书阁,从未与男子有授受之亲,医神,你所说的是俗道人间之诊法,在我仙界,千年万载也是一个样子,法古不变,恕我不能造次!”
张凡看得透透地,她是在装。
虽然识心大诀在仙界没用,但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得清楚。
张凡不想多说什么,上赶子不是买卖,我乃名医,疗天下普通大众之疾,可以不收费,可以低就,你个仙子,要是我巴巴地要给你治病,你岂不会认为我用心不良?
反而轻视了我!
“萱花仙子说得是。”
张凡轻轻道,身子微动,有站起来的意思。
桃花仙子忙伸出玉手,在张凡肩膀上一摁,对姐姐笑道:
“张医神虽然年轻,却是救死扶伤天下闻名,况且他是专攻妇科,阅女无数,一只小妙手,神奇精妙,不知治癒多少妇科杂症,其中手法,我不得而知,但肯定是点穴、针灸、按摩等等,各种‘行医不避嫌’,姐姐在仙界清静久了,不闻人间烟火味,自然是有些拘泥。我劝姐姐还是放开些,周礼事小,治病事大,张医神来我们这里一回不容易,你不可白白错过良机啊!”
这一番劝,有理有据。
有鼓动,有逼迫。
萱花的眼光落到张凡的手上。
自打看见张凡那双手,就被那颀长清秀所吸引,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一只男性的手。
内心之中,不由得有一种冲动:
要是被这样的手给碰碰自己,不知是什么滋味?
经妹妹这一番说教,给她一个大大的台阶。
她顺着台阶,便下来了,将支着腮的手移开,头枕到枕头上,就势将手伸过来,同时,害羞地把脸扭向一边,秀眼半闭,呼吸紧迫,那姿态颇有女子第一次委身于人的神韵,简直令人着迷。
张凡见蓝绸丝被之上,一只如玉的白腕,有如画中,忙伸手扯近一些,放到玉托之上,伸出中指食指,轻搭在关尺寸之上,静心屏气,闭目低眉,细细体脉。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
张凡从未号脉这么长时间。
越体脉越感觉不好。
脉象细弱不说,细弱之中,还加了几分邪毒之脉。
不好!
相当不妙!
绝症吗?
《玄道医谱》“毒脉浸”一节曰:“凡邪毒之脉,有四征之候:为时热,时凉,时燥,时歇;热时如围炉向火,凉时如傲雪经霜,燥时平添脉动癫狂,歇时恰似濒死之人……有一象者,以草药金方可,有二象者,以气动其脉可,有三象者,以药以气兼之以针谱可,若四象俱全,九死一生,回春难如登天……”
而这四个邪象,萱花全都占全了。
张凡小妙手不由得微微一动。
极力掩盖脸上的失望,回头对桃花道:
“桃花,这病特殊,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危,但我从未见过这种病,亦不知病因。”
“可治否?”
“天下没有不可治的病,只不过治死治活都是治。对于萱花仙子的病,我若是胡乱来治,恐怕坏了初心;我本俗医,疗民间大众之疾苦有时尚力不能逮,医仙子之贵恙,恐怕有心无力,建议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站起来,“萱花仙子,请多保重,张某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