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泡个冷水澡后上了榻去,她夜里偷着懒只着了亵衣亵裤,身上正是沁凉又舒服。
她正要睡去,岂料又瞧见景玉,对方竟是去而复返。
云嫣颇是诧异地起身来,语气还甚是无辜:“殿下怎又回来了?”
景玉冷淡地上前道:“就是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还没有同公主说清楚……”
云嫣见他一步一步走来,他身前被烛光照出来的影子也逐渐攀上床榻,令她莫名心虚。
“殿下有什么事情明天说就是了。”
景玉走到榻前停住,他低头望着云嫣,眼睫亦是垂下,语气不明道:“公主就这么喜欢给别人下药?”
云嫣觉得他这幅模样既不像没有中药,又不像中药的模样,便轻声道:“我听不懂殿下说什么……”
景玉往她跟前靠近一些,云嫣便忍不住往后退一些,最后退到墙角处,她才看清楚他紧绷的唇角与森然的目光。
云嫣张嘴便要叫浅草进来,樱唇却被人重重碾住。
小公主惊呼的声音都蓦地被人吞入口中,她知晓他这回必然是动了真格,便伸手去捶打他。
景玉亦是不阻挠她,反而顺着她衣襟滑进去。
恰是云嫣偷懒没穿兜子,反而还趁了他的意。
云嫣嘤嘤地哭出声来,景玉才慢慢松开了她。
“公主是觉得自己做事情永远都不用付出代价是不是?”
云嫣眼里含着泪珠子,语气颇是怨怼:“难道殿下不是也在骗我?”
景玉抚了抚她红肿的唇,面无表情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云嫣还没有从他这句话反应过来,便听见他若有所指道:“公主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
云嫣听到这话蓦地瞪大了眼。
想她启国公主来到景国之后,无人不夸赞她漂亮善良,淳朴天真,今日他却说她也不是个好东西……
“你……你怎好这样冤枉我?”
云嫣下意识地想要维护自己脆弱的小白花人设。
景玉将她堵在角落里,倒是不徐不急的态度,道:“公主真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怎就不反思一下,倘若昔日我不愿娶你,你掉进陷阱的时候,我便是不去救你又能怎样,你摔下秋千,我便是避到一旁焉能吃亏……”
她嘴上不说,但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自私最聪明的人。
景玉却见不得她这幅模样,自然是哪里能戳她痛脚往哪里戳。
云嫣气得喘息都急了几分,抬手要掌掴他却轻易被他抓住手腕。
景玉深眸里仿佛跳动着两簇火光,最后意味不明道:“公主以为这天底下真有吃白食的事儿么……你以为我为何能轻易让你碰我?”
往日里小公主要动手便动手,要动嘴便动嘴,景玉何曾阻挠过,他都遂了她的愿,又怎么可能什么企图都没有。
云嫣听到这话,发觉自己竟好似占不着理,才一副泄了气的模样,软声道:“我知道错了,往后我再也不捉弄殿下了,殿下还是让人去将春烟叫来吧。”
景玉目光沉郁了几分,却温声道:“公主不是馋我身子馋得很么,你是我的妻子,我又怎好把好东西都留给外人。”
说她不是好东西,他反而倒成了个好东西?况且他那东西又算得上什么好东西!
云嫣涨红了脸,没想到他与自己撕破脸皮之后连脸都不要了。
云嫣手腕被他捉住,便又腾出脚来踹他。
景玉扯住她的脚踝便将她拖倒,小公主便毫无还手之力地倒下去。
景玉沉着脸解了自己袍带,心里那团火却愈燃愈烈。
她既这样爱给人下春、药,倘若不叫她尝一尝他的滋味,岂不是白费了她那般多的心机。
那帐子的银钩被人粗鲁地扯断。
蜡烛彻夜地燃烧,却也只能照见帐子上摇曳的花纹。
云嫣这回是真哭了,眼睫湿成一束束的,颤声道:“我知晓错了,往后再也不敢馋殿下的身子了……”
景玉微微一顿,云嫣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她心里不甘极了,一边扶着腰,一边翻身去够帐子,抽抽噎噎的,嘴里还逞强地发出一声甚是违和的冷笑,“殿下也不过如此……”
景玉一手按住她的腰,语气平和地宛若在与她喝茶,遂不冷不热地回她道:“怎敢让公主失望……”
云嫣以往了解的到底不够全面,等到被迫协同景玉实践了之后,才发觉书上与现实的差距着实太大了些。
小公主翻来覆去地被折腾了几回,哪里料想到他尚且还能有一战之力,她泪眼汪汪地一口咬住六皇子的肩膀,心说反正今晚上谁也睡不成了,还不如继续馋几口缓缓算了。
等到隔天早上,景玉倒是又同以往一般,替云嫣清理干净身体,还替她掖好被角,说:“想来昨夜里对公主多有得罪。”
云嫣抽了抽唇角,仍是牵强地笑说:“怎么会呢,我也没对殿下客气……”
他的后背几乎都被她挠出花来了,云嫣只恨自己没能提前削个尖的指甲留着备用。
景玉抚了抚她的脸庞,温声道:“公主往后也不必再对景玉下药,往后景玉定然也是有求必应。”
云嫣想到昨晚上的有求必应顿时颓下小脸,不敢再继续逞强。
景玉穿好衣服便走人。
等到天再亮些的时候,浅草才忧心进屋来,与云嫣道:“昨儿晚上殿下仿佛生气得很,他有没有对公主不利呀……”
云嫣自己给他下药,还自食了恶果,这般愚蠢的结果怎也不好意思叫浅草知情,便仔细回忆了一番,与浅草道:“起初是疼了一些,后来却也是快活的……”
浅草愣了愣,顿时羞恼道:“公主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云嫣叹了口气,“就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长出了那物什的人不是我……”
她话未说完,便立马被浅草捂住了嘴巴。
浅草脸涨得通红,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懂,“公主的脑袋什么时候被门夹的,是不是要奴婢给你再灌些药下肚里去……”
云嫣被她逗笑了,便与她娇声道:“方才是我说错话了,从今天开始,我决定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做个贤惠的女子了。”
浅草狐疑道:“公主认真的?”
云嫣点了点头说:“谁叫殿下天赋异禀,一下子便将我给睡服了……”
浅草又重新将她嘴巴捂住,若无其事道:“算了,奴婢相信公主。”
待云嫣起身后,便吩咐玉芽和浅草将府里后院伺候的婆子丫鬟们都聚集到她庭院里来。
浅草心说公主真转性了?真被睡服了?真真的要开始管理后院做个贤妻了?
事实证明,浅草想太多了。
叫她家公主从良,还不如去青楼里劝老鸨从良。
“人都齐全了吗?”
廊下放了一把紫檀海棠椅子,除了云嫣一个人坐着,其余的仆妇们虽都整整齐齐地站在了烈日下,但还是止不住低声地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