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惊,席言芸诧异自己居然说出了如此露骨的话,陶唐怔了一下,随即笑道:“陶某也刚要关门来,既然这样,不如去饮禾楼喝杯茶吧,陶某…也有点想念席小姐呢。”
席言芸听他这话,心中小鹿乱撞,脸都红了,她别过脸,不好意思看他。
陶唐一直虚掩着门,他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摆了两下,屋内两个黑衣人会意,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合力将中年男人的尸体拖到了另一个房间中。
除夕将至,长明街上人潮拥挤,都是置办年货的百姓,熙熙攘攘的,讨价还价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席言芸却未觉得烦躁,她偷偷看一眼身边的陶唐,陶唐刚好转头,对着她微微一笑,席言芸忙转过脸,双颊绯红,心中如同灌了蜜一样甜。
饮禾楼是个茶楼,百姓忙着采办,茶楼里便冷清了许多。只有几桌客人。
两人在一楼角落里寻了个座,陶唐给席言芸要了杯奶茶,又要了几碟点心。
席言芸道:“珞川盛产茶叶,饮禾楼的茶叶种类繁多,也有产自珞川的,你不想试试吗”
陶唐笑笑,道:“不在家乡,饮故乡所产的茶,难免思乡。”
席言芸见他有一丝落寞,有些心疼,问道:“那你为何…不回家”
这话好像戳到了陶唐的伤心处,他面露悲色,低下了头。
席言芸忙道:“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不必……”
“无妨,只不过我父母已经都去世了,家中只有个哥哥,早已成家,哥嫂婚姻和睦,我也不好打扰,我无处可去,听闻京都繁华,我又有一技之长,便来了京都谋求生路。”
陶唐释然地笑道,可在说到自己的哥哥时,眼神中却有一丝的复杂。
他又道,“你的,席小姐,为何会在这种时候跑来找我”
席言芸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才没有跑来找你呢,我只是偶然路过,看看你。还有,不要再叫我席小姐了,叫我言芸…就好。”
陶唐扬起嘴角,他捏起一块绿豆糕,装作不经意地道:“好啊,言、芸,听闻今天皇上和皇后要回席府,你就这样出来了,不怕他们怪罪?”
不说还好,他一提,席言芸又想起了那些糟心事,她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不瞒地道:“好好的,提他们作甚?”
陶唐轻挑了一下眉毛,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他关切地问:“怎么?你不喜欢我提他们?”
席言芸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席风荷的名字,她又不好向陶唐吐露心声,只能把脸转到一旁,委屈地道:“没什么,就是…我们两个人聊天,提别人作甚。”
陶唐见她不想说,知道今天在席言芸这里套不出什么话来,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道:“好,不提别人。言芸心情不好,我给言芸讲个故事吧。言芸不好奇为何我一个男人如何学得一手制衣刺绣的手艺吗?”
席言芸的眼睛亮了一下,道:“好奇,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问。”
陶唐道:“我母亲是我们那里手艺最巧的绣娘,她……”
“言芸?你怎么在这?”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陶唐的话,两人一起转头,看到了初阳夫妇,她二姐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对陶唐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的警惕。
席言芸有一丝的慌乱,她忙站起来,解释道:“二姐,二姐夫,这是我的朋友,陶唐。”说罢,指了指陶唐。
陶唐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行了个礼道:“草民陶唐,参见将军,夫人。”
初阳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他先席宿雨一步问道:“你是什么人?”
陶唐完全没有被他压迫性的气场震住,恭敬地回答:“草民是寻玉台的裁缝,就在长明街中。”
席言芸也忙解释道:“陶唐他是珞川人,一个人来到这里,我常去寻玉台做衣服,一来二去我们便熟识了,今天在街上偶遇,想着来这里一同喝杯茶。”
听到“珞川”,初阳微微皱了下眉毛,正欲开口,席宿雨按住了他的手。
道:“既然是言芸的朋友,今天是除夕,和我们一起回家吃个年夜饭吧。”
席言芸意识到二姐看穿了她的心思,可哪有一上来就邀请人家回去吃饭的,何况她一个大家闺秀,带男人回去吃饭,被人知道了该怎么想她,二姐平日最识礼数,怎么如今嫁了人,却胡闹起来了。
她正要拒绝,却听陶唐字正腔圆地说:“好,那便多谢初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