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钟越了然,父皇也是深爱母后,不也娶了众多嫔妃吗。
“不过,父亲娶了卫姨娘不久,母亲便怀了我大哥,后来又生了我。父亲自然对我母亲更好了,卫姨娘也是爱我父亲的,也从无怨言,父亲对她也很宠爱。母亲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府中关系也是和睦。”
宠爱归宠爱,也不过是个姨娘,终归比不过席安行自小便情根深种的原配夫人。他二人一同守岁,外人看来是夫妻情深,在卫姨娘那里,只有一段含泪落寞的漫漫长夜。
在院子里点了火,席风荷裹着被子和朱轻一起围坐在火盆前,顾钟越见状,也进她房间扯了床被子,喊了声栏崇,坐在了席风荷身边。
“你拿我的被子作甚?你们习武之人,还用得着这个。”席风荷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顾钟越嬉皮笑脸地道:“习武之人怎么了?在寒冷面前,皇上也要低头。而且,你看,咱俩的被子上绣的都是鸳鸯,看着心都暖和了。”
席风荷第一次发现顾钟越这样贫嘴,但她很受用,忍不住笑了,叹息道:“能说会道,就你这张嘴,也不知道要骗多少小姑娘。”
火光映在席风荷的眼眸中,让她的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顾钟越怔怔地看着她,眼中是说不出的柔情万丈。
“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这种话,我会只跟你一个人说。”顾钟越小声地道。
“顾钟越你说啥,我没听清?”席风荷问道。
在席风荷的头上轻拍了一下,顾钟越轻快地道:“没什么,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席风荷不说话了,朱轻在一旁笑道:“小姐小时候啊,可是爬树打架样样精通,就那个兵部尚书之子李呈先,小时候来席府被小姐打过一次,后来说什么都不肯再来了,可把老爷给气坏了。”
“朱轻!”席风荷佯怒,轻轻拍了朱轻一巴掌,又转头对顾钟越说:“你别听她瞎说,我可没有那么野蛮。”
顾钟越宠溺的看着她:“那你为何要打李呈先?”印象里李呈先彬彬有礼,一派儒雅书生的样子,没想到小时候还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席风荷不情不愿地道:“那是因为……”
青洛苑
“夫人,不用陪母亲守夜吗?”席宿雨在为初阳更衣,初阳问道。
“不用,母亲一直都是这样,每到除夕就自己守夜,也不愿我陪着。”席宿雨的语气中带着心疼和无奈。
“去看过四小姐了吗?”
“芸儿不愿见我,云生说她已经吃了晚饭,想来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有点难为情吧。”
“是我不好,没考虑周全。”
“无碍,事关京都百姓,芸儿她会理解的。”
“先不要告诉四小姐。”
“为何?”
“我自有安排。”
“好。”
席言芸一手持剪刀,一手拿着一件衣服,青绿色的衣服上绣了粉色的莲花,席言芸抬手,将衣服剪个粉碎。
“小姐,您别这样,今个是除夕,您不能这样!”云生扑上去,想抢下席言芸手中的剪刀。
席言芸狠狠地将她推到一边,“滚开!”
席言芸面目狰狞地看着手中的衣服,眼泪忽然流了下来:“为何我喜欢上的是这样一个怂包?”想到陶唐离开时的背影,她更加愤怒,又狠狠地撕扯了几下衣服。
“小姐,陶公子来这里,本来就不合规矩。”云生提醒道。
“我自然知道不合规矩,可他偏偏找了那样一个借口,若是被席风荷知道了,定会狠狠地嘲笑我!”
“小姐,皇上和皇后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何况,没人知道您和陶公子的关系。”
席言芸不说话了,云生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难平她心中的怒火,“席、风、荷。”
她咬牙切齿地念着席风荷的名字,仿佛要用牙齿把她撕碎一般。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已成为过往。夜色凉如水,也不知凉的是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