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瞠目结舌,带着不可置信的望向萧何,以确定他是不是听错了,如此大事,萧何怎么觉得他能做到?
“这些年,深山中的人,你养了不少了吧。”萧何注意到刘邦的神情,却是幽幽地道出此话。
刘季一个激灵,早就知道古人之中从来不缺聪明人,刘季纵然再想藏得严实,但凡擅长观察的人,都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端倪。
“人我们都安排好了,只要你将人带到山中,其他的事自然由我们善后。”萧何点到即止,并无要为难刘季的意思,更多,他仅是想让刘季帮个忙罢了。
“萧主吏,我这个事,知道的人有多少?”刘季想看看沛县之内,如萧何这等聪明人究竟有多少,扮猪吃老虎的刘季,更是在试探萧何。
听到此问的萧何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所知道的仅是敬伯一人,至于别人,你做事谨慎,又不曾引人注意,旁人更多注意吕家,吕家是无所畏惧的。”
曹参字敬伯。刘季明白了,在小小的沛县之内,吕家对真正的贵族而言是不入流不假,但在沛县之内,县令是吕家的好友,一般人不会太在意吕家买奴仆的事。
毕竟谁都想壮大,不会原地不动。
刘季听明白了,好在之前他行事一直打的是吕家的名头,吕家愿意帮他遮掩,该让何人察觉,不能让何人看不出来,相信吕家最有分寸的。
“你是越发叫我意外。”萧何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将刚知道刘季竟然暗中给准备如此的后路惊得不轻。
可萧何又一想,吕家究竟为何看中刘季,又是怎么选择将女儿嫁入刘家的,再看吕雉并不是等闲的妇人,耳濡目染,刘季知道乱世不宁,愿意多准备,对大家而言亦是好事。
“都是上回卢绾的事闹的。”卢绾的事,让刘季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像他们这样的人有多不值一提,高高在上的人,随口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天下大乱是注定的,这句大实话刘季不能说出口,否则极有可能被人捉起来,能说的仅此理由。
萧何笑了笑,刘季的理由不能说不对,被人看不起,被人轻视,对很多人而言都是极为打击人的事,可是他们的身份,想以下犯上,想为自个儿讨个说法,纵然将性命搭上都未必有用,要立足于这个世道,确实应该多壮大自身。
“如何?”萧何言归正传,请刘季来是想让刘季帮他忙的,相互的试探到此算完,该说正事。
刘季的目光落在一旁那个安安静静听他们说话,披头散发,却看得刘季头皮直毛的人。
“此人的身份我能问吗?”刘季不好不答应,同时也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何人,被关入大牢之内,看这人身上的枷锁,足见官府对此人的看重。
“我仅是随口问问,纵然两位不说,此事我自然愿意助两位一臂之力。”刘季生怕萧何和曹参有所误会,以为刘季若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何身份便不愿意帮他们,刘季赶紧解释。
萧何轻轻一叹道:“按理该如实告诉你,但此中缘故,你不知比知道好。”
不是萧何信不过刘季,人都交到刘季手里了,岂有不信人的道理,可是站在刘季的立场,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好,萧主吏不必再说,我不问就是。”好奇害死猫,刘季要做的仅仅是将这个人藏到山中,其他的,萧何同曹参必是早想好了。
“多谢。”萧何和曹参一看刘季不问,马上真诚的道一声谢,发自内心。
刘季看向被锁起来的人,“我该如何把人带出去?”
萧何道:“等入夜之后直接将人领出去。”
如此,刘季不再多问,曹参提醒地道:“领人直接往山中去,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人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你放心,最近我们收留的人不少,多一两个人算不得事。”刘季明白,让曹参他们可以放心,他那里几年发展下来,再不仅仅是一百多人罢了,山中的模样,刘季想到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不容易,太不容易,终于有了这等成就,他这心里踏实许多。
萧何和曹参即将人交到刘季手中,岂有信不过刘季的道理,这会儿一个小吏走来,“萧主吏,县令找你。”
作为县令麾下之吏,县令有召,萧何不敢怠慢,同刘季道:“你同敬伯在一块,我去去就回。”
刘季笑呵呵地打招呼,让萧何自忙去。曹参作一揖相送,等萧何一走,搭过刘季的肩道:“走,咱们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