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地牢般的长廊过后,顾云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镜中世界的居民个个都热情好客。
在密室里,他获得了一个一直跟着他并用四肢行走的怪物;在那个充满了眼睛和胳膊的口腔里,他得到了一颗特别大的牙齿;离开牢房,热心肠的行刑者还把珍藏已久的剔骨刀送给了他。
只能盛情难却,顾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怪物又冲着他“咯咯”了好一阵之后,他把那一人多高的剔骨刀架在了牙齿上,让怪物背在了身上。
似乎是因为剔骨刀很合怪物的心意,这一回她终于不再发出奇怪的声响,只是继续默默地跟着。
连接地牢的房间,是一个类似于地下黑拳的地方。
顾云很快意识到不同的房间之间似乎没有任何逻辑层面的关联,每个门背后似乎都是一个略显荒诞的场景。
地下拳赛已经开始了,顾云面前人头攒动。
吆喝c吼叫c谩骂声不绝于耳。
擂台外座无虚席,可当顾云仔细看去之时,这些观众的面容却都笼罩在一片黑雾之下,根本无法分辨出他们的长相,吵闹的人群动作也像是预先设置好的人偶,不停在看似热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擂台上是一个接近两米高,强壮程度和常虎相仿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着红色拳击短裤,他每挥出一拳,似乎都牵动起了浑身的肌肉,与他对战的对手却和台下的观众一样看不清长相,并且在挨了一记重拳之后,对手并未摔倒在地,是以他被击中的部位为圆心,整个犹如从内部爆炸了一般碎成了数段。
现场的气氛更热烈了。
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喘息的空闲,新的对手翻身上台。
在车轮战的消耗下,中年拳击手渐渐落入了下风,最终,他因动作产生了停滞被对手肘中了脖子,他戴着拳击手套的双手抵喉咙,然而他的身体却依旧于事无补地像此前被他击倒的对手那般裂成了数段。
喝彩声也随之停止了。
台上只剩下了高振右臂的对手,他踩着已被血液铺满的擂台兴高采烈地向观众致意。
不知过了多久,喝彩声又响起了。
新的拳击手登台,他脱下了披着的上衣,穿着相同的红色拳击短裤。
一分钟前裂成了数段的中年拳击手又回到了场上,他就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干掉了的事实,继续与对方厮杀了起来。
“祁教头!”
顾云在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路,来到擂台边上冲着祁隆挥了挥手,“原来你一直在这打拳赛啊。”
祁教头似乎一时间没有认出顾云来,倒是擂台上的拳击手以及周围的观众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向顾云投来了不善的眼神。
片刻后,一轮红色的血月高挂夜空,祁隆和顾云并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几近虚脱的祁隆才缓过了气,并提出了心中的疑惑,“一般不会连观众也一起干掉的吧?”
“是他们先动手的。”顾云回答得振振有词。
他是来看地下拳赛的,奈何那些那群观众却一股脑地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冲着他拳打脚踢。
还是那句话,盛情难却。
顾云也只能应邀和他们探讨一下拳击的奥秘了,只可惜那些观众似乎不太经得起探讨,不一会儿能站着的就只有他一个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当时为什么要创立拳击馆了。”
“我觉得你完全没有明白。”
祁隆又向顾云抛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而且为什么你刚才连我也揍了?”
“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