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裴云潇一愣:“哪里不妥?请李娘子指教。”
“这位姑娘终究还是韩公子的未婚妻,你提出替她安排住处,这……”李娘子没有把话挑明。
裴云潇愣了半晌,脑子转了好几个弯儿,才想明白李娘子的意思,瞬间?恍然大?悟。
“哦哦,这点儿是我没想到,多谢李娘子提醒。”裴云潇道。
“可这里确实不够清静,李娘子是医者,应当?也知心情郁结对病症没有好处。这样吧,我把这件事交给锦妙做,应该就能避嫌了吧?”说到底,裴云潇还是心疼宁静心而已。
李娘子想了想,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但终究是认可了。
就这样,裴云潇吩咐锦妙把宁静心安排到了城北另一处韩少?祯的房产中。
韩夫人?那老嬷嬷非要跟着去,裴云潇不好顶撞长?辈,宁静心又说自己可以忍受,最后只得认了。
在?裴云潇看来,她和宁静心本就在?吴州就已认识,宁静心和韩少?祯将来也注定要结为夫妻,又是个在?京城没有亲人?朋友的姑娘,她怎么照顾都不过分。
可不光是她自己,就连身边的锦妙、锦英,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们心知肚明裴云潇是女?子,所以做起事来没什么顾忌。
可在?旁人?眼里,裴云潇就是妥妥的一个男人?,还是个比韩少?祯更加俊美的男人?!
这天裴云潇刚从宁静心院中离开,韩夫人?派来的老嬷嬷就跟厨房的丫环咬起了耳朵。
“夫人?说的果然不错,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贱蹄子!五爷才离京多久?这就勾搭上裴七公子了。”
“要说这裴七公子也真是不挑,那么多千金小姐排着队想进裴家的门,他怎么偏就瞧上五爷的人?了!”
“没有吧……”厨房丫头?歪着头?回?想:“我瞧着七公子挺有礼的,每次来都在?外间?坐着,就算是问话,也站在?门口问,都不进去的……”
“小丫头?片子一个,你懂什么!”老嬷嬷啐了一口吐沫:“没瞧见那贱蹄子的眼睛跟钩子一样,都挂在?裴七公子身上了?”
“就拿今个儿的事儿,那贱.人?装着没站稳,就朝着七公子身上倒。七公子也不避着些,上手就抱上了,我呸!”
老嬷嬷越说越气愤:“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得回?府里,给夫人?好好说道说道这事儿!”
*
随州兵营。
营帐的帘子刚被?掀开一个角,唐桁放下?手中推演沙盘的旗子,就迎了过去。
“子宽!”进来的,正?是风尘仆仆的韩少?祯。
“容庆!”唐桁走过去,两人?久别重逢,自是激动不已。
“前几天我听刺史大?人?和大?将军说起有人?带了近百匹马入随州,然后就收到了你的信,我一猜那买马的就是你!财大?气粗!”唐桁笑道。
“那是,也不瞧瞧我韩少?祯是何许人?!有我出马,什么马买不来!”韩少?祯大?言不惭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只是第一批,后面还会陆续到一批,到时我都给你送来。”
唐桁听到越发震惊了:“这么大?批量的马匹,你从哪儿弄来的?”对于私人?来说,上百的马匹可不是小数目!
“我有我的门道。”韩少?祯有意保密:“不过你放心,都是西域上好的良马。虽说羯颉断了来往的商路,可重利之下?必有勇夫,羯颉还能挡着人?要赚钱?”
唐桁深以为然:“这我倒不怀疑。西域与大?历往年都是靠互通商贸来交流,大?历没了西域这条商道无所谓,可西域没了大?历,那就不太行。”
“羯颉再强大?,他也养不起西域诸国的百姓。人?家一时会畏惧强权而不敢出头?,可长?久下?去,羯颉必遭更大?的反对之声。更何况,眼下?羯颉自己都有些自身难保了。”
韩少?祯一听,神色一紧:“边境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也不算什么大?事吧。”唐桁沉吟:“这半年来,羯颉小股骑兵侵扰的越来越频繁,边关多个军镇都和他们有过短暂的交锋。”
“眼下?北境很?快又要入冬,这一年来羯颉也难过。听说羯颉北部?的几个草场相继荒芜,牛羊死了一片。他们活不下?去,就想着南侵。”
“我听刺史大?人?的意思,是想抓紧练兵,趁着这个时机,在?明年春天以前,一举收复被?羯颉占去的九城。”
“收复?!”韩少?祯一惊,压低声音:“能行吗?”
当?年大?历被?羯颉骑兵吊着打,惨败的景象是多少?人?的噩梦!现在?说收复,是不是太早了?
“虽说这么多年来,边关将士训练已有荒废,但从我到随州之后,听说很?多边境军都重新开始备战了。现如?今正?是羯颉最虚弱的时候,新王王位不稳,国内派系林立,互相都不服,再加上气候愈发恶劣,这是上天给的好时机。”唐桁却显得信心十足。
“眼下?,只要朝廷的军需不拖后腿,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缶一来随州,就和被?侵占的九座城池内部?建立了秘密联系,到时可以里应外合。不过这是机密,唐桁自然不能跟韩少?祯讲。
两人?对分别后的事情谈了很?久,唐桁还问起了谢英、沈思齐等人?的状况,听说都很?顺利,也就放下?了心。
“额……容庆来时,潇……潇弟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