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赵希文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两人刚被带下去,唐桁就不解地朝裴云潇问道?。
裴云潇沉思一会儿,也想不出个头绪:“事到如今,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荣王确实死?了,陛下的其他兄弟身份、实力?,没有一个可以与荣王相提并?论的,他们还能推举谁来上位?总不能是自己去谋反篡位吧?”
唐桁附和:“绝无?可能。他们跟着荣王,还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自诩为正统。若是自己公然?谋反,那不就成了乱臣贼子了?”
裴云潇心中一动。
书中的唐桁,最终不也是走得乱臣贼子这条路吗?
哦,不对!他也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小皇帝下了个禅位的诏书,一番假模假式地推拒之后再欣然?接受,这可不也是正统嘛!
在将荣王逆党清点?完毕之后,皇帝的圣旨终于到来。
圣旨中说,要大军安置好荣郡的一切事情?后,押送逆犯回?京。但因为赵希文和何璨的身份特殊,要秘密押送,不能让京城的何家和赵家,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唐桁接旨后立刻照办。
他先是让军中属于江南府兵的将士们即可返回?驻地,保障驻地不再生乱,生活尽快恢复正常。
之后,便选中此次平叛□□劳不斐的将军,比如锡州营的杜绍,随池渊和京畿卫军一道?回?京,向圣上请功。
而他自己,则带着裴云潇和周必、还有锦年、锦英,一路隐匿行藏,走小路秘密押送赵希文与何璨回?京。
他们一行七人,扮成商队,锦年扮成富商,和周必在马车中看守赵希文与何璨,唐桁、锦英和裴云潇则扮成押货的随从,骑马跟在后面,同?时也能做警戒。
唐桁本是打?算让裴云潇待在马车里的,但裴云潇不能让赵希文和何璨发现自己的行迹,便留在了外面。
一路轻装简行,他们走的很快,迅速便北上过江,到了京畿道?的辖地。
一到江北,气温骤降,在天上也飘起了豆大的雪花。
唐桁选了一处普通的客栈,用?来过夜。
今夜,轮到他来值守赵希文与何璨。
半夜时分,下了一天的雪缓缓停住,留下白茫茫的一片。
裴云潇没什么睡意,穿好衣裳,披上锦裘,站在客栈的栏杆旁发呆。
她一直在思考皇帝要他们秘密押送赵希文和何璨入京的真?实用?意。
这两个人,无?论怎么说,都是何氏和赵氏的嫡长,身份不同?寻常。也许,皇帝是想借这个机会,以他二?人为借口,问罪赵、何两家。
而赵家和何家如果不想被牵连,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押送途中,解决掉这两个人的性命。到时死?无?对证,皇帝也奈何不得。
可会不会,还有别的可能呢?
裴云潇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可惜没有论据,更没有结论。这个念头就像个孤零零的问题,却逐渐占据着裴云潇最多的思绪。
突然?,裴云潇耳朵一动。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脑中的念头瞬间被覆盖,她心中一紧,警惕地望向四周。
停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自己刚刚只是幻听的时候,一簇火光猛地从客栈后院窜起,裴云潇一惊——那是……他们的马车?
还没等她反应,关押赵希文和何璨的为屋中灯火一下子灭了,随即传来打?斗和刀剑之声。
糟了!裴云潇转身就要进屋,打?算叫起和她同?住的锦英。
她刚一转身,一把剑从斜刺里突然?刺出,剑身就在她鼻尖前,反射的寒光险些晃瞎她的双眼。
裴云潇下意识抽出腰间防身的佩剑,扬手一挡。那剑被挑起,裴云潇向左后撤步,与那黑衣杀手正面相对。
裴云潇不会武,小时候只跟锦年兄妹四人的师父学过几招花拳绣腿。但她的箭术不错,准头也好,力?道?更是比一般女?子要强些。
她与那黑衣杀手对峙着,一边思索自己能在他手下过几招来拖延时间。
屋里也传来了打?斗,应该锦英在屋中也遭遇了袭击。隔壁的周必与锦年,想来也不能幸免。
锦英武艺自顾可以,但若带上她,就有些吃力?了。想了想,裴云潇最好的选择就是向后撤,与唐桁汇合。
想通了这些,裴云潇抬手挽了个剑花,做出抵抗的姿态。
那黑衣杀手果然?欺身向前,裴云潇举剑于胸前,将唯一会的那些个花样儿翻来覆去演得极为逼真?,而脚步却在不停地向后退去。
那杀手也不是傻子,起初被裴云潇唬住,没敢过于近身,可三招下来就发现面前这人只是假把式,嘲笑一声,举起剑刺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飞镖从裴云潇身后飞出,正中杀手咽喉。
杀手身形瞬间顿住,直挺挺向后倒去。
下一刻,唐桁从屋内旋身而出,一把揽住裴云潇的腰身,跃上栏杆,直接跳了下去。
“赵希文……”裴云潇耳边呼呼风起,她大声提醒唐桁,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不管逆犯,反而一心逃离。
唐桁甫一落地,一声哨响,当初利野孥送他的大宛宝马飞驰而至。他拽着裴云潇飞身上马,马如离弦之箭,迅疾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