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胖子气急败坏,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家丁便冲了上来。可哪怕他们把马车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找出什么,只能垂头丧气地摇摇头,又站了回去。
矮胖子这下终于恼羞成怒了:“你们几个,继续去找!剩下的,把这俩给我绑了,回去给公子出气!”
唐桁闻言,双拳瞬时紧握,身体一紧,做出应战的条件反射。
裴云潇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别出手,跟他们回去。”
唐桁身子这才一松,由着几个家丁给二人套上绳索,推搡着朝前走去。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停在了半山腰的一处庄园门前。只见那庄园的大门雕龙画凤,朱漆绿瓦,恍惚间还以为是那个宗亲王孙的府邸。
进得庄园里,所见尽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美不胜收。
偶尔有几个婢女穿行于玉石铺就的小径之上,各个姿容娇媚,杨柳细腰。
再看她们手上端着的镶金边的瓷碟,上面尽是精致可口的小点,一看便让人食指大动。
一路行来,移步换景,花团锦簇,草木宜人。
裴云潇心下暗想,这般满庭芳华的庄园,若是在现实世界,怕不得是个5A级景区。
转过一条小路,一个瘦高的男子迎面走来,见到一伙人一时有些惊讶:“哟,这不是土总管吗?”
裴云潇看过去,瘦高男人身上穿的也是许家家仆的统一服装,可眉眼间却尽是戏谑。
矮胖的土总管脸上划过不快,却是敢怒不敢言,赔了句笑:“原来是木总管。我有要事禀报大公子,先告辞了。”
木总管不屑地瞥他一眼,嘲讽一笑,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走了。
跟在土总管身后的家仆们便不乐意了:“五管事,这二管事也太过分了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都是伺候人的,谁比谁高贵啊!”
五管事是“土”,二管事是“木”?金、木、水、火、土?
裴云潇和唐桁悄悄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读出些笑意——这许家大公子,真会起名字。
不知在庄中弯弯绕绕了几回,土总管终于把二人带到了一个紧闭的屋门前。
门口正站着个小厮,见到土总管,点了下头,转身推开门进去通报。
又过了一会儿,小厮走出来,朝土总管做了个请的手势:“五管事辛苦了,大公子让您进去。”
土总管道了声谢,便把裴云潇和唐桁带进了屋中。
一进屋,裴云潇和唐桁差点就被满屋的金碧辉煌给晃瞎了眼。屋中陈设,各种器具,居然全都是金的!
再看那正首处坐着的年轻男子,约莫弱冠之年,形容萎靡,眼底泛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之相。
此时的他身子两旁围着几个俏丽的美婢,替他捏腿、揉肩、喂食……这男子也极尽享受,动作更是放.荡。
就这?许牧?江南才子?不流世俗?
呕——
“阿土,本公子的丽姬呢?怎么不见你带回来啊?”看见他们进来,许牧旁若无人地调戏着怀里的婢女,懒洋洋地问道。
“本公子的群芳苑差她一个就凑足三百了。啧,这年头,美人难寻,她跑了,我上哪儿再找个美人去啊!”
好家伙,这是在山沟沟里当皇帝呢?还丽姬,还凑够三百美女!裴云潇听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土总管听罢,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回大公子,她,她跑了。”
许牧动作一顿,抬起眼,目光如冰刀般射向土总管,幽幽地开口:“跑了?跑哪儿了?本公子这里富贵荣华,享用不尽,她怎么就跑了呢?”
说着,他手指抬起身旁婢女的下巴:“美人,你说,这富贵给你要不要啊?”
那美婢娇柔地倚向许牧怀中,玉手抚上他的胸膛,细声细气道:“公子给什么,奴婢就要什么。”
许牧搂过婢女在她脸蛋上亲了一记,随即脸色一变,将婢女一把推到地上,又将身边侍奉地婢女全都踹倒在地。
“一群庸脂俗粉,真晦气!”
???裴云潇瞳孔地震。
这是要闹哪儿样?合着许牧这疯批不喜欢乖顺听话的,倒喜欢强取豪夺的!
发完了一通脾气,许牧这才又说道:“阿土,我的丽姬跑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土总管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人已经派人去找了!就是这兄弟二人,就是他们放走了丽姬,小人也给抓回来了!求公子饶小的一命!”
许牧听也不听,倾身从桌上拿起一只匕首,猛地掷出,刀尖稳稳扎在土总管的手背上。
土总管闷哼一声,连痛都不敢叫,大汗淋漓地还在求饶。
“美人跑了,你给我抓回来两个大男人?有屁用!滚,到庭院里去领四十鞭子,让人看看,耽误我的好事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