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直到看见尸体才真正理解白玉堂口中的“蜡尸”是什么意思。
——尸体表面仅有薄薄得一层皮肉,皮肉下面则全部蜡化,看起来就像是给蜡人穿了一层人皮外衣。
“你先前在县衙看到时,尸体还不是这样吧?”白玉堂问。
展昭摇头,皱着眉不说话。
“怎么了?”白玉堂见他定定的望着尸体,表情似有古怪,问道,“你想到什么了么?”
“这味道……”展昭轻轻说,“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死人、铁锈味……展昭突然想起,他乘棺木逃出城时,棺里当时的那具尸体身上也散发出这样的一股味道。
因为他和死人接触的时间较长,受这倒霉味道迫害极大,因而记得很清楚。
“铁锈味儿谁不熟悉?”白玉堂不知他这“似曾相识”指的是什么,一背手道,“是个人都闻过吧。”
展昭有些无语的看他。
“怎么?”白玉堂道,“我说的不对吗?”
展昭不再理他。
他径自在这个暂时停放尸体的地方转了一圈,问白玉堂:“这地方安全吗?先前那伙儿人偷尸未遂,肯定还会再来。”
白玉堂道:“我已让白福去寻些帮手,应该没问题。”
展昭点头,视线又在屋中央的尸体上逡巡。
若有所思。
随后迈开腿往外走去。
边走边吩咐:“你在这等着白福,等一切安排好,回去休息。”
又一转头,对等在门外的李深道:“李兄,可否随我去个地方?”
李深连忙点头,问也不问:“好啊!”
好个屁!
白玉堂眼皮儿一颤,转瞬便追了出来,拦住二人去路。
“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白玉堂满是防备的看了李深一眼,继而直视展昭,“你身上有伤,做不得重活儿,很多事情让外人去办,不方便。”
展昭心里边儿把“外人”这个词儿仔仔细细的品了几遍,心中发笑,暗想:每次唤他作“五弟”他都百般不乐意,如今却又把自己归在“内人”行列了。
可真是个别扭的小孩子。
他笑容一闪而过,轻轻向他迈了几步,好言哄道:“并非为兄不带你,只是为兄这次要去的地方,你定是不乐意去的。”
白玉堂道:“谁说我不乐意了!”
展昭又靠近他几分,悄悄凑到他耳旁,“挖尸,你去么?”
重度洁癖患者白玉堂:“……”
展昭早有预料,忍不住轻笑出声。
“好啦,”他一拍白玉堂的肩膀,主动给他台阶下,“刚好你昨晚已经辛苦一夜,为兄体谅你,乖乖在客栈等为兄。”
顿了顿,到底还是忍不住嘴欠:“等为兄回来,给你买糖吃可好?”
这是把他当胡搅蛮缠的熊孩子了??
白玉堂额角一跳,气到跳脚。
“挖尸就挖尸!”白玉堂咬牙,“我陪你去。”